“我大金之人,潜伏东京处也不少人物,可是柳厨这好手艺,竟是无论为谁连个皮毛都没得,本王的行踪,如今这东京城,果真是瞒得住旁人却瞒不过柳厨。”
任店,方才修建尚未对外开放的新厢房内
狼吞虎咽将跟前的一众好物都尽数塞到嘴巴里,金兀术丝毫都不顾及形象的架势明显没把柳程当外人,可柳程心内却丝毫不敢有怠慢的态势,坐在下首同样是将跟前的饭菜已然吃干抹净的朱大柱已然起身亲自执起酒壶就往金兀术跟前的碗中倒满,行走间本是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越发浓郁,柳程心中一沉,却也心知肚明眼下不是他能开口的时候。
默默行了礼,柳程也是寻摸着要去后首寻些汤药来给朱大柱喝了,可还未等他出了这后首地儿却也是被一阵剑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挟持住,“柳厨若再不老实,我这剑再挪一寸,任店这后厨之主的位置可就真要换人了!”
“大宋国都,天子脚下,若果真轻而易举便能命丧黄泉,也是大宋之耻。身为大宋子民,被别国细作三言两语便能挑拨为虎作伥,便是日后死了,也无颜见先人。”脖子上的宝剑力道重了几分,柳程却是丝毫未有退让态势,四目相对眼见来人已挪开目光,柳程的心也是越发冷,“周果子,我难道说错了不成?”
“…老子无甚牵扯,便是真杀了你也不过是一了百了!”
“任店处虽不说铜墙铁壁,可到底也是东京七十二酒楼数得上名号,你当真以为,就凭你一个人,轻松就能混进任店处任性妄为?”
“你诈老子!”
“王婆与师傅总是旧识,她如今离世师傅知晓定也难过,周果子,从前白矾楼处的一切你比我更清楚是怎么回事,莫要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
“百足之虫 死而不僵,辽国眼见着是要败落,不成想竟还能挑起事端来!”
“周果子虽被人利用,本心却不坏,阿弟既已将一切掌控在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
“柳厨心软,可你们宋人不也常说,低语敌人心软就是对自个儿残忍。”
“王爷的意思是”
“既是从我金国大营中逃脱的细作惹出来的祸端,自该由我金国人物整治妥当。赵官家这次虽是扣押了粮草鸡贼了些,父皇与叔父们却是未曾忘记过这数年招官家与我等的好,来之前皇兄还特意与本王说,既是金人惹出来的麻烦,自然要由我等给赵官家平了!”
“……”
“金人虽贪财狠毒了些,可说到底还是比辽人知晓分寸些。再者,自前朝辽宋议和,我大宋泱泱大国,竟是还要向那辽国俯首称臣,属实是太窝囊了些。如今那辽国墙倒众人推,我大宋这许多年被迫给了那许多好处市井之地人人皆知,便是落井下石,也不为过。”
任店,某院落内
烛光映照的流云面上难掩冷静,可几乎是要陷进肉里的指甲也是泄漏了全部情绪,柳程嘴唇微动,可到底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倒是流云拨弄着手边的茶盏,因着手边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原本还是清幽的茶香也多了几分浓郁,
美人如画,香飘四溢,确是一幅美如画卷的景致。也无怪那起子居心叵测的,这许多年,都心怀不轨。“…阿弟昨儿听了一嘴,那马政大人如今在北地颇有名声,便是他那几个儿子,如今也是在金国那头”
“我等小民,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总归是与阿猫阿狗无甚差别。”眼见柳程面色微变,流云也是轻笑出声,“只是阿猫阿狗虽然下贱,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若是没了我等在下首支撑,富贵荣华也不会能持续太久。这道理连我这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如何不知,你且安心,阿姐既是梦一步步走到今日还能全须全尾,自然也不是好欺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