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说的不错,李家人,未免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
任店,某院落内
流云面色难看至极,捏紧的拳头也是泄露全部情绪,瞄了眼身侧同样是一脸难看的孙二娘面色也越发冷,“都说关心则乱,这么个眼皮子浅的女人居然能在我们两个眼皮子底下来这一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前番李大掌柜那一出,彭大掌柜一点都没受牵连,如今他那二小子有样学样,当真是好日子过到头了不成?”
“好日子过没过到头不知晓,彭家这般羞辱人是真。”
“张娘子。”
“任店内里,便是有再多的矛盾,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些外来的蠢货欺负了我任店的主,自然得付出代价。”
“师妹这话,说的不错。”
“吴大人?”
“东京七十二大酒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前番因彭大掌柜之过李大掌柜出了事,虽说任店处一直都未曾追究可诸大掌柜对彭大掌柜已是心有芥蒂,虽说如今张大娘子妻代夫职也得了贵人认可,可众大掌柜心里总是有疙瘩在,如今彭西又这般不给柳程面子,白矾楼合任店处的梁子,如今,是真结下了。”
“不过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吴大人这话,未免太过分。”
“彭西,你如何敢”
“事出有因,更何况,彭西是什么秉性,诸位应该都是心知肚明。”目光扫过面色迥异的三人,不请自来的彭西也是变戏法一般西南后首掏出早准备好的食盒,“小子方才从后厨那头来,程哥儿可是说了,这是还未曾对外开放的好物。”
“……”
“彭二哥哥虽是手段下作了些,可是白矾楼这几十年来往这许多婢女女使,也只有着冯氏一人上赶着彭二哥哥。”
任店,后厨,泥灶房内
夜深人静,本该是安静的灶房里依旧是烟熏火燎,一边小心翼翼将手中盆子里粉末状的物什搅拌均匀还不忘将手边的蛋液小心翼翼倒入,继续加入各色调料固定成形放入锅中,颇有几分奇异的香味让原本还输心事重重的孙二娘也不免分神,“这是什么?从前没见你做过。”
“这糕点师傅今日尝了。”
“今日?”
想起方才自己一口未送得吃食,孙二娘没有不弃努力回想,终于是有了几分恍然,“今日那紫色的糕点就是这个?”
“东京城流民日多,小子这数日总瞧见那些老妇小儿们挖树根草根填饱肚子,徒儿这数日钻研菜谱也去医馆与秦大夫说了些话,虽说这菜根树根从前是给牲畜吃的,可有些种类研磨成粉做成吃食,也不是不行。”
“你这般做,是真正断了小民的活路。”
“这等粗糙糕饼,便是徒儿加了这许多好物,也是不好吃。所以,今次再做一次,日后,便不会再有。只这做法,徒儿想着,一人藏私,不若交与市井众人,总是一条活路。”
柳程目光灼灼,四目相对,孙二娘也是轻笑出声,原本还是清幽的香味很快又多了几分怪异,孙二娘也是默默上前从蒸笼中小心拿出一块放到手边,稍许放凉了些许也是默默拿到嘴边咬了一口,粗糙的口感外加苦涩腥甜的滋味,着实是,还不如一开始,什么都不要。
东京地界,便是寻常小民,这等粗糙之物,大抵也有了一次便不会有第二次。可单论填饱肚子,这等好物,却是最好。“彭家那二小子瞧着虽是混了些,行事却也稳妥,有他出手,这等好物,东京那些流亡百姓,总能找到知晓。”
“年关虽还有时日,徒儿想着前番中秋佳节,东京七十二酒楼一道行事的佳话,再有一回也是应该。只是前番我任店处为避锋芒暂且退让,可今次若再有一回,我任店处,拿个魁首也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