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冷冷一声,原本还是各怀心思的众人瞬间也是都将目光落到跪地的柳程面上,可被点名的“正主”却只是躬身行了礼默默退下。
孙二娘心中又气又急,倒是张氏已然默默拉扯着她跟了上去。一路匆匆行至后手灶房内,孙二娘到底也是没忍住,“今日这到底怎么回事?张氏,你不是说”
“师傅,康王殿下想要的是任店的脸面,我等也一样。既如此,保住便是。”
将灶台尽数启动,虽是不大的灶房内,只柳程一人忙活也难免只让人觉得空旷。身边的温度越来越高,耳边只余三两蒸汽声响,孙二娘方才惊觉都已过了这许久灶房处一众人竟是个个都还未至。“张氏,今日任店处便是不做生意了么?”
“任店,从来都是皇家领地。康王殿下下令,我等,自不敢不从。”已然加入柳程开始打下手,张氏一脸心平气和,孙二娘一默,终究还是不发一言也开始了手中活计。
虽是只有三人的灶房,不多时也是香飘四溢,便是还隔着老远也是香味扑鼻,方才行至门口的朱山脚步一顿,瞄了眼同样是面色复杂的李三毛也是面色诡异,“李校尉不若先进去瞧瞧?”
“也好。”
李三毛从善如流,面上丝毫都没有犹豫,只是还未等到内里却也是被人拦住,“后厨之地污糟,却也非是寻常人能随意进出,时候不早,贵人们许是已经等急了。”
拉扯着李三毛就往外走,柳程一个眼神都未分给朱山的架势明显是无甚礼貌,可朱山却也是浑然觉得,直至不远处两个小的身影再不见也大步往前就走。
只是,还未等走入内便是脖子上一阵疼痛,空荡荡的后厨中,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小子也是让朱山嗤笑出声,“你小子,果然是要你老子的命么?还是你小子当真以为,任店处这许多年安稳,没有你老子背地里筹谋,会有这般模样?”毫不犹豫就要拨开脖子上的利剑,手心已然是有血溅出朱山也是丝毫不改,来者,朱大柱终于是颓然将手中的剑落下,“··父亲恕罪,孩儿,也是不得已为之。”
“北地金人,从不可信。任店处一直被他们偏爱,为父便知晓,日后任店处,再是太平不得。”话音刚落,从袖口掏出早准备好的密件递给亲儿子,看着似是不甚明了的朱大柱,朱山也是冷笑出声,“你且拿着这好物给高大人,任店处,日后,自然平顺!”
“··冯家人,也是受了金国蛊惑么?”
“确切来说,是那冯氏的哥哥。当日那周阿大是如何被人拿捏,如今,那冯家老大,也一样。”
任店,某居室内,
大白天任店难得安静如斯,柳程却只觉得心头全是凉意。任店除却前番被诬陷那一次,难得是大白天便突然歇业。自之前康王领着那一众人物突然前来柳程便猜到不同寻常,却不曾想内里还有这么个缘故。
想起方才最后走的李三毛说的那些,柳程只觉得心头越发冷,“朝廷既心知肚明那北地金人图谋不轨,为何还要继续与之纠缠?前番那辽国和西夏虽说也不是什么好的,可到底这数年来也与大宋算是平稳,为何官家还”
“还算平稳?”朱山忽而也是低笑出声,清浅的笑意在一室静谧中尤为讽刺,“你我居于这东京城天子脚下尚且日子过的去,大宋却非只是有这国都处,不是人人都歆羡京都繁华处,若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任谁都不愿意背井离乡。当日我与你师傅一前一后来到这天子脚下,说到底不也是在老家那头日子过不下去,路旁要道处往来土匪和北地来的那些流窜人口年年都劫掠地方,官府一旦管的严苛了些那起子北地蛮子便是来的次数越发多。到头来为了能有几日安稳日子官府那头也只能年年到了时候就给那起子蛮子主动送好处,这些,可都是从我等民户家中搜了出,我朝有规矩身为官宦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