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点。”
轻寒放下碗温柔的笑着说:“怎么,怕我呛着啊?”
槐花小脸一红,一跺脚扭身转过脸,去收拾雕花圆桌,只一眼就看见那块粉色的料子。槐花眼睛一亮,悄悄回头看,正好与轻寒的目光相遇,一时羞得惊慌失措,无处安放的眼神让轻寒的心顷刻融化。
轻寒柔声说:“喜欢吗?”
槐花没有回头,就站在原地,留给轻寒一个纤细的窈窕的背影,微微点了一下头。
“特意给你挑的,做身衣服,好吗?”
槐花依旧点点头,轻寒忍不住了,起身走过去,站在槐花身后,伸出手想搭在槐花肩上,快要落下是又收回来,握了握拳,柔声说:“槐花,我走了多久了?”
槐花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轻寒就站在身后,红着脸低声回答:“大少爷走了七十三天。”
“哦,原来有这么久啊。”
“嗯,大少爷的屋子我天天都过来打扫,被褥也晒过好几遍了,都拆洗的干干净净的,一股子太阳的味道可好闻了。大少爷晚上一定能做个好梦。”
“槐花希望我做个什么样的好梦?”
“大少爷,夜了,歇着吧,我走了。”
槐花低声说着急忙往外走,轻寒一把抓起粉色的料子说:“把这个拿上。”
槐花回身从轻寒手里一把夺过料子就跑了。夜色朦胧,温润的月光斑驳的洒在院子里,轻寒的视力格外好,竟然看见槐花小巧的耳朵都是粉色的。纤细有致的身影,在月色下格外美丽,微凉的风吹过轻寒的心头,那一刻,仿佛桂花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甜腻芬芳。
轻寒一夜好梦。
早上起床比以往晚了一些,轻寒起床时,石头已经那些早饭过来了。轻寒了然于心,小丫头这是害羞了。不过,早饭却是精心准备的,都是轻寒喜欢的口味,火候恰到好处,量也刚刚好。轻寒吃的心满意足,满心甜蜜。
今儿不用去公署,昨儿才回来,铃木告诉轻寒在家休整一天。所以吃早饭时轻寒就问:“父亲在书房吗?”
“这会儿应该在太太院子里,吃过早饭就去书房。”
轻寒点点头,吃过饭站在院子里,想着一路铃木的表现。一路相处下来,轻寒的感觉越来越差,铃木不像武田那般自律,好酒好色,酒后极为放肆嚣张。轻寒感觉到铃木的放肆和嚣张是有原因的,日本人在酝酿着什么?轻寒细思极恐,想想这些年来日本人的所作所为,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加剧,如果真的那一天来临,耿轻寒,一个跟日本人成为朋友的中国人,将何去何存?一路上,每当铃木谈起家乡时,轻寒总是想起那些日本朋友,轻寒不敢想,也不能想,只能在心中祈祷,但愿一切不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轻寒心中极为沉重,慢慢往书房走去。
“大少爷。”
“耿叔,父亲在吗?”
“在。”
轻寒一撩帘子进去,老爷慵懒的靠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轻寒看见是那本《稼轩长短句》。
“父亲。”
“无觅,此去上海有何感想?”
“感觉很不好。”
老爷抬抬眉毛,放下手里的书,颇感兴趣的看着轻寒。
“哦,怎么个不好?”
“我总觉得日本人不会满足于现状,他们想要的更多。日本原乃弹丸之地,觊觎我地大物博,几百年来,骚扰不断,祸患吾国吾民。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哦,无觅的意思是要战?”
“当然,若是尔等胆敢犯我中华,必战。”
“那无觅告诉我,谁战?大清国的遗老?新贵军阀?民国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