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安抿唇,迟疑了片刻应声:“儿臣知晓。”
“知晓?”萧万辰笑得愈发大气,“知晓还妄想用帝王之卫来找姜离?”
“若不然,这个皇位,给你来坐?”
吴痕身形恭敬站着,垂着的眉眼骨碌转了一圈,侍奉君王太久,他太清楚萧万辰的脾性了。
若他发火,倒许是并未真的生气,反倒是此刻,才是蕴着滔天的怒火。
萧子安瞬时伏身下去:“儿臣不敢!”
“儿臣只是以为,父皇向来疼惜姜离,她出走,父皇也会心急担忧,所以才出策如此。”
“是吗?”萧万辰凝神,笑着反问,“你倒说说,朕为何要担忧?”
虽笑着,但他眸中的光,愈发凌厉。
伏身埋下的面上,是一点一点泛起的不快和阴森,萧子安无声重重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再说下去,怕是要受责罚了:“儿臣知错,父皇恕罪。”
手指捋过胡子,萧万辰又呷了一口参茶,停顿了许久没有说话。
萧子安心绪,一点一点凉到了谷底。
“出去吧。姜离的事朕自有定夺。”
“是,儿臣明白。”萧子安应声,站起身弓着往外退去。
直至萧子安的身形消失在殿上,萧万辰猛地将茶盏丢在案桌上,浓黄的茶水瞬时溅开在铺开的奏折上。
吴痕心头一惊,动作迅速利落,即刻上前去擦拭。
“去将传位密旨取来。”萧万辰脸色黑着,格外不快。
吴痕眸子瞪大,鲜少如此会听到萧万辰的话愣一下,眼皮子压着,视线却是下意识看向帝王,又扫了一圈周围。
殿门方向,那道深色的身形,实则并未走远。
瞬时,吴痕恍然,手里擦拭的动作没停,口中言语急切了起来:“皇上息怒,大皇子定不是有意为之。”
“去取来。”萧万辰声音沉怒的愈发厉害。
“皇上,那圣旨已密封存放多时,取出怕是……您息怒。”
“咔嚓——”这一次,茶盏被萧万辰重重掷在了地上。
吴痕再不敢多有言语,忙不迭往后方书架奔去,没有犹豫,取了一卷空白圣旨出来。
“皇上……”吴痕小声,犹犹豫豫将圣旨递了出去。
萧万辰几乎是夺过,展开快速扫看,深邃的眸和吴痕对视了一眼,转手将空白圣旨直接放置于烛火上。
“皇上!”吴痕这次是真的急了,倒不是因为要演这出戏,而是担忧那火伤到萧万辰。
圣旨烧起的很是迅速,萧万辰冷眼瞧着烧起的火,一个摆手,将东西丢到了地上。
吴痕动作匆忙,伸脚将那圣旨踢出去好远,直至烧了个精光,才对着外头唤声让小太监进来收拾干净。
殿门前,那道身影不知是何时消失的。
吴痕心事重重站回萧万辰身边:“皇上,人走了。”
萧万辰神色恢复一片平和深沉,视线扫看过那被烧的黢黑的残余,好片刻,声线低沉:“去问问,暗影卫的人跟紧姜离没有。”
“是。”吴痕点头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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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啾—啾—啾—”
姜离连着打了三个喷嚏,直惹得相邻两桌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小右子冲着左右两侧打着招呼赔了个笑,然后忙不迭从身上的包袱里掏出干净的帕子递给姜离:“姐,擦擦。”
姜离接过帕子,重重擤了擤没有鼻涕的鼻子,而后气鼓鼓地夹了一大块菜送到嘴里:“肯定有人在说我坏话!”
他们出来已经快一周的工夫了,几乎是没日没夜在徒步中,睡觉的时间少之又少。
倒不是姜离不想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