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北国说到这里,不禁面向魏宏,后者笑着接下话头道:
但出乎魏宏意料的是,当邓凯问及这些女子愿不愿意出宫远赴海外当学生时,居然有一大半女孩子不愿意!魏鸿后来才明白,是观念问题,那些不愿意的女孩子居然认为,自己的命运就应该是给人当奴婢,因为,她们的父兄是成王败寇这种权利斗争的失败者,那么她们的前途就只剩下取悦皇帝或者某位达官贵人,然后再出人头地,而一旦出宫,那就意味着失去身份、失去特权、失去一切……”
“这个我知道,许多女人都是这个心思……”
任柯若有所思地回应道。
朱北国听任柯说到这里,在马背上一摇三晃地补充道:
“说来也好笑,结果还是永历皇帝发了一道怒气冲冲的圣旨,才让这些女孩子们哭哭啼啼地出宫了。
你们看,这就是本时代的社会人文背景。
因此,不要以为我们拥有某些观念上的、道德上的和技术上的优势,就可以在这个时代振臂一呼应者云集,我们不是那类人,我们是旧世界的普通人……”
景栋周边数十里范围内的村民们,在经历了梦魇般十多天后,终于迎来了和平宁静的日子。
这天的凌晨六点,有三枚燃着红色火球的信号弹从景栋城西门城门楼射向空中,清脆的射击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数息后,景栋城北门外原清军的北大营里,也腾起了三枚蓝色信号弹遥相呼应。
几乎与此同时,西门城门口厚重的城门吱吱嘎嘎地洞开,巨大的木制吊桥轰然落下,腾起的尘埃与晨雾在城门口久久不能散去,不一会儿,一队队、一支支由骑兵、步卒簇拥着的车队从景栋的西门缓缓涌出,在这些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牛、马、骡车上,坐着老人和孩子,塞满了各种物资。
当景栋城西门出现车队的时候,噼噼啪啪的皮鼓声和滴滴哒哒的军号声也响彻了整个北大营,在鼓声和号声中,联邦陆军第一、三旅的士兵们开始以连为单位在校场上列队,连排长们的步操号令此伏彼起,片刻后,行军曲响起,步兵连开始一次列队走上官道向西行进。
此时在景栋城西门外的旷野里,早有一支庞大的队伍走在车队的前方,这支队伍的最前面是数千骑兵,他们个个衣甲鲜明,刀弓整齐,器宇轩昂,如林的长矛指向天空,紧跟其后的是另外一队骑兵,他们之中举着数面旌旗,红边白底的旗帜上,“大明敕命燕王白”几个粗黑的隶书分外醒目。
这是白文选和的他的五百亲兵扈从,随后跟进的是白文选的步卒队伍,从他们人人背上都背着硕大包裹来看,这趟景栋之旅真的收获颇丰。
当最后一支车队出了景栋城西门后不久,一队近千骑黑衣玄甲的劲装骑兵冲出了城门,一面 上书“大明敕命晋王李”的三角战旗在骑兵队伍的最前方迎风招展,旗帜下是策马前进中的李定国和他的数百亲兵,在清一色的黑衣玄甲队伍前部,头戴银盔、身披黑色大麾和鱼鳞铠的李定国显得十分醒目。
一六六二年元月二十二日,李定国、白文选终于结束了长达十余天的“征税”行动,然后一起撤离了景栋城。
这支滚滚向西的庞大队伍拥有近五万军民,其中近四万是李定国的属下,白文选所属步骑作为开路先导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中间则是李定国的数万军民,而澳洲联邦陆军的两个旅承担后卫任务。
由于裹挟着大量的妇孺和装满物资的车队,加上道路条件的限制,大军的行军速度相当的慢,最终,这支庞杂的队伍一共走了二十五天才抵达阿瓦城下。
对于回来的人们而言,眼前的阿瓦城已经大变了模样,士兵们进到城门洞里发现,整个阿瓦城几乎都变成了一个大型拆迁工地,空气中随处都弥漫着呛人的灰尘和烟火气。
就在等待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