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的马车上有皇家标识,下来两个人,一个是李玄,一个是李翌。
李翌没什么表情,李玄则闹腾得多,左右探头,看上去是在寻找什么,当他看见林淼时眼神一顿,很快掠过,直到停在林宵身上。
放肆的打量,哪怕是林宵也会挂不住笑。
可她还是要笑,因为对方是皇子,是她一届将军府嫡女比不上的身份,比不上的尊贵。
李翌顺着自己七皇弟的目光探寻看过去,看见少女笔直的身影,他心下一动便挪开眼神。
两人奉旨而来,算是替皇家监督监督校验的过程,防止再次出现陆英那样的事情。
林宵仅仅稍稍一瞥就晃过去了,没有在李翌身上多加停留,更不想看见李玄那张嘴脸。
她刚想转身去校验场落座,左侧的马车忽然被一只手撩开车帘。
那车帘的布料在阴天下也隐隐能看见花纹,那只手不算纤细,却骨节分明有力得很。
林宵不知为何,忽然就记起搁置在梳妆台抽屉里的那个小小白瓷瓶。
那只手将帘子撩动到半空中便停顿了,然后从马车里传出懒洋洋低低的声音,像是午休完毕的未见清明,半梦半醒。
“什么时辰了?”
马车旁有个小厮“回侯爷,快要开始了。”
侯爷?
林宵面上没什么波动,甚至抬脚向前走了几步,实际心里和脑子里正在迅速盘算。
萧溯竟然来了
她还以为皇帝派来了李翌,便不会再让旁人来了。
又是皇子又是定国侯爷,怎么,居然这般看得起越华堂此次的技考校验?
马车里,少年郎得到小厮的回答,若隐若无叹了一口气,林宵只眨了眨眼,他却已经落在了地上,落在了马车的旁边。
她眯起眼,隔得有些距离,看不太清。
只能确定一点,那便是定国小侯爷今日穿得是墨绿色长袍,他似乎偏爱长袍和圆领衣袍,大多出席宴会的衣裳都是这种形制,显得整个人慵懒无比,攻击力强烈但懒得攻击。
林宵最痛恨这样的人,难以掌握,难以揣测,难以看透。
实话实说她对于这个定国侯爷的了解仅仅停留在众人皆知的表面,要说她也是和重月阁联手的盟友,袭掌柜是萧溯的属下,她便是和定国将军府站在一条线上。
可盟友盟友,她查不到萧溯,萧溯却可以将她查得透透的,事无巨细。
她想着想着,原本还平静的心情竟然掀起一些波澜,犹如石子投入湖水水面,涟漪阵阵,不过一会儿就散了。
一会儿而已,没多大问题。
今日萧溯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跟着子定,他下了马车环视四周一圈,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顿,仿佛真的只是来逛花园一般悠闲自在。
定国侯爷的出现直接让校验场炸开锅,先前还在和林淼攀谈的贵女都变了话锋,而公子哥的群体也逐渐忽略了同样是刚刚到来的二皇子李翌。
李翌的做派极佳,简直和风流成性名声坏透的定国小侯爷是两个极端,但每每同席出场,注定是要差人一等。
李玄在自己皇兄耳畔轻声说“皇兄莫要气恼,不过是一个毛孩子罢了。”
“毛孩子可没有夺下昂驹轩所有一甲的本事。”李翌淡淡道,“坐下歇息吧。”
“皇兄不是很厌恶这个定国候?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寻他个错处报给父皇,好好打压一番。”
“不可鲁莽行事。”李翌自己坐下,没有再继续搭李玄的话。
李玄反正也无所谓,他今日来的目的相当明确,心情不由自主愉悦起来。
林宵已经入座,眼见萧溯大步流星跨到校验席上,坐在校验官才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