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
子女之事,也许……
也许,再等上一等罢,再多等些时候,他总能等得了的。
思及此,沈要终于沉下了眉眼,复又淡淡的说道:“嗯。但愿。”
然,无人可以如愿。
他一路回了帅府,方才过了朱门,便被一众卫兵团团的围住了。
又不肖半刻,却见梁延大约是得了通传,只似笑非笑的寻了过来,一位副官执伞跟在他后。
“沈要,你昨晚不管不顾的跑去见萧子窈,让苏家落了人口舌,父亲很生气。”
梁延轻描淡写的说道,“父亲不是不准你去见萧子窈,但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苏家那场宴会,醉翁之意到底在谁,你心里清楚得很。”
沈要似是无意,始终面无表情的立着,半晌才道:“我不会娶苏小姐。”
“你真有趣,娶她又不必爱她,”梁延有些好笑,“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之前萧子窈一心想要嫁给阿耀也不肯嫁给你?她拎得清,你却拎不清。”
梁延此人,口齿较之萧子窈,尤为过之而无不及,很有挑衅斗狠的本领,更加沈要之于梁耀根本嫉恨得紧,此番一二,分明是触了他的逆鳞。
直见沈要的眼色渐深,梁延便又道:“我看你今日回来时心情约莫很不错,我猜都不用猜,一定是她又给你什么甜头了罢?”
他一面说着,一面儇然的搭手过来,终于轻飘飘的拍在了沈要湿了雨的肩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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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要,你是知道的。以前萧训在时,再狠也不过是军纪森严,可萧子窈一个大小姐,却敢把她姐夫在外面养的姘头绑了来,一灌硫酸二剁手指,为的就是封人口舌,生怕有人惊着她二姐。”
“她那么在乎萧家上下、那么在乎父母手足,那你以为,灭门之仇她岂会善罢甘休?她这样的蛇蝎美人,颜色越漂亮,心肠便越毒辣!她连自己都舍得、都可以利用,更何况旁人?”
“而你,活该被她利用。”
话音至此,梁延下手便重了些,只管很落力的拍下去。
“如果萧子窈不喜欢你,你应该无法忍受罢?”
他说罢了,四下都还噤若寒蝉,无人敢言,唯雨落如梭。
沈要一下子打落了他的手。
然,梁延却不恼,只怔了一瞬尔,终于失笑出声。
沈要睇了睇眼,到底还是默下去了。
——却非无动于衷,只因梁延句句实言,偏偏他又心甘情愿。
经了梁延这一番搓磨,沈要便不耐得很,之后梁显世再训些什么也只堪堪的听了一半。
千言万语,左右不离权谋姻亲,又道苏同心因他失了面子,宴上便哭成了泪人,道歉必然免不了了。
“沈要,你是我的副手,我待你可不薄,堪比亲子!”
梁显世碎碎念道,“我瞧着小白楼院里种的山茶花竟然又发新芽了!待会儿雨停了,你便让下人们挖一株名贵的出来,好好的栽进盆里,再修剪齐整了,你也好亲自送到苏府赔罪去!”
沈要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又抚了一把湿淋淋的发,有些心不在焉。
他这般漠然的性子,梁显世也见识过多时了,索性放了他走,久留无用。
沈要心思远着,心下自然期期念念的,于是纱布沤湿了雨血也不觉,又进了房里剃须,半面剃着不顺手,适才恍恍的回过了神来。
之于萧子窈,哪怕皮开肉绽,他也总是快乐更多。
偏他记得好紧,萧子窈最见不得血污,于是连连招呼了军医过来,到底缝了几针,免得那刀口瞧着骇人。
如此,沈要更记得萧子窈准他上山去,反正天天去得,现下更要去得。
他适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