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她一字不停。
萧子山于是轻轻一叹。
“我劝不动她,你等我喊伙计去将她叫过来,然后待会儿你亲自跟她说,她真的一点儿也不肯听我的。”
“好。”
对话到此为止。
萧子窈于是招招手,郝姨在旁见了,便迎上去问道:“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等一下要请你出门一趟,帮我送支票。”
“好说,这都是小事。”
谁知,她正还说着,萧子山却在电话的另一头冷不丁的哎了一声,道:“等一下,不太对劲儿。”
“怎么了?”
“我让杜仲去请人半天了,怎么人还没有过来……”
萧子窈就一笑。
“四哥,你急什么?下雪天,倘若人走路的时候小心些,那走得自然就慢了,反正,事情已经很坏很坏了,总不会更坏了。”
她到底还是太过天真了。
天真其实没什么不好的,但是天真也到底是没什么好处的,没好处的东西不值钱,而不值钱的东西换不了钱,既然换不了钱,那自然也就换不了人心,宋晓瑗就是太过天真了,所以只换来一个肝脑涂地的下场。
是时,安庆堂的堂屋里,萧子山正握着电话听筒,眉头紧锁。
他没敢松手,也不敢走开。
杜仲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落着肩,溜肩,如此,原本高高大大的一个汉子顿时便像矮了一头似的,萧子山一见他来,便问道:“小姐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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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眼,一眨不眨、一瞬不瞬,说:“死了。”
萧子山一下子怔住了。
“杜仲,这样的玩笑开不得。”
“我没开玩笑。”
杜仲说,“小姐死了。”
角落里的蒺藜猛的跳了起来。
“杜仲,你竟然敢咒小姐——”
谁知,他方才开口,杜仲却陡然转过脸来,又说:“要不是因为你非要吃什么棒棒糖,还非要拿出去和别人显摆,我们哪里会遇到今天的这些事情?小姐又怎么会死?最该死的那个人明明是你,蒺藜。”
蒺藜面色一僵。
他以前从未听过这样的重话。
一次也没有。
他于是忍不住的跳起来,又扑上前去与杜仲撕扯,连翘拉他二人不住,只好扭头便往屋后跑去。
“你们还我小姐!”
她的哭声渐行渐远。
好闹人的一场闹剧。
萧子山说不出话来。
偏偏,萧子窈却都听见了——隔着一只听筒,她只管朦朦胧胧的听出那些死啊还的,她不会听错的,一定不会,毕竟,曾经的她也曾张牙舞抓的同沈要这般的去要一个说法,曾经的她也曾语无伦次的说些什么死啊还的而无济于事。
如此,半晌过去,她终于轻唤了一声。
“四哥,你还在吗?”
萧子山淡淡的说:“嗯,我在。”
他微微一顿,然后又接着说下去,道:“但是宋晓瑗不在了。她以后都不在了。电话我先挂了。”
听筒里又是一阵嘟嘟嘟的、急促的短音,萧子窈愣在原地,一把便将电话给扣上了。
“夫人怎么了?是哪里不好,还是——”
郝姨忙不迭的问道。
“都不是,我没事。”
“那,支票的事情,要怎么办呢?需要我几时送过去,现在?还是等中饭之后?”
“等明天,或者后天。”
萧子窈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很是疲惫的样子似的,郝姨本还想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