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如锋利的刃,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那锐利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空气,直接触及虞冉的灵魂深处,让她不由自主地。
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身体紧贴着背后的车门缓缓下滑,直到脊背与冷硬的金属相触,退路断绝。
薛砚辞步步紧逼,他宽阔的肩膀几乎占据了狭小空间的大半。
而那双经历过风霜的手,带着温暖而又不容抗拒的力量,轻轻扣住了虞冉精致的下巴。
那手虽大,动作却异常温柔,指腹因长年握枪而生出的粗粝质感,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挲,留下一阵阵微妙的战栗。
在昏黄摇曳的车内灯光下,虞冉那双因哭泣而微微红肿的眼眸显得格外醒目。
如同深夜里两颗湿润的宝石,映照出薛砚辞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眸子,满是探究与不解。
虞冉在这迫人的目光下,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宛如遇见炽热阳光的含羞草,试图合拢自己的世界。
她与薛砚辞之间的过往,不乏情感的碰撞与释放。
每一次的脆弱展露都经过精心计算,从未失了分寸。
但今夜,她失控的泪水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思绪,是疲惫,是绝望,抑或两者交织而成的深渊,连她自己也辨认不清。
在与沈翊凡诀别之后,虞冉独自在寂静的角落中,任凭泪水无声滑落,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一种对未来希望彻底熄灭的茫然。
她不介意自己在薛砚辞心中是如何不堪的形象。
只是无法容忍这份不堪被他亲眼见证,那会是比任何打击都更为残酷的真相。
然而,她的回避反而激发了薛砚辞内心的坚持,那双原本温和的手此刻像是铁钳,愈发紧固,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决。
在力量的拉扯之中,虞冉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终于,她无力地开口询问,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薛先生,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薛砚辞依旧保持着那份深沉的沉默,只有那双眸子仿佛能够说话,犹如燃烧的火把,直直射入虞冉的内心深处。
周围的黑暗仿佛加深了这种紧张氛围,就在这样的时刻。
虞冉仿佛从他深邃的眼眸中读出了难以言喻的情感纠葛,那是愤怒、嫉妒,以及更多复杂的情绪混杂在一起。
她不明所以,更无力去解读和抚平这些情绪的波澜。
薛砚辞的注视,让她第一次感到如此彻底地无所遁形。
于是,她闭上了眼睛,下定决心,将手缓缓环上了他的颈项,想要以一个亲昵的动作来打破这份僵局。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正欲贴近那双薄唇时,薛砚辞却忽然侧脸,让虞冉的吻仅落在了他的脸颊边缘。
“薛先生,我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呢。”
话音未落,虞冉的手指轻佻地划过了他的腹部,带出一丝丝挑逗。
未待说完,她的手腕被薛砚辞猛然扣住,那力道之大。
让虞冉几乎能听到自己的腕骨发出抗议的声响,疼痛瞬间化作泪水,溢出了眼角。
她仰起头,迎上了薛砚辞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不可言喻的寒意,那种冷漠几乎能穿透骨髓。
“我刚刚从沈家过来。”
薛砚辞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翊凡,为了你,决心与整个沈家决裂。”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击中了虞冉的心房,她顿时明白了薛砚辞怒意的根源。
也许,在薛砚辞眼中,曾经的沈翊凡对她而言不过是短暂的迷恋,哪怕有过婚约的承诺,也不会认真到为了她与家族决裂。
她,在薛砚辞的认知里,始终只是个被遗弃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