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下来,目光也变得宁静又专注。而李轻鹞捂着眼睛,并不知道。
会议室里,那两个人之间,时间仿佛再次静止。她在哭,他红着眼安静地看着她。
会议室外。
陈浦也在看,看着他们两个人。
他与他们俩之间的直线距离,其实也只有五六米,隔着一堵玻璃墙。可这堵透明的墙,却像天堑之遥。他戴着耳机,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从寒暄,到沉默,到最后只有李轻鹞一个人的悲伤抽泣。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她瘦薄可怜的背上,再落到那个男人通红执拗的眼睛上。
陈浦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断收缩再收缩,变得让人喘不过气。可它明明好好的,在胸膛里跳动着。一切变化都是无声的,那棵曾经在心口长出的羞怯的、蠢笨的枝芽,它就像先天发育不良的战士,还未上场竞技,还未得意洋洋地向心爱的人展现风姿,就已被她无情地斩断水源、拔去根茎。它甚至连一声孱弱的呼救都来不及发出,就干涸枯萎地跌倒在地,慢慢的、慢慢的,缩成一小团,缩到他同样正在紧缩的、疼痛的心脏里去,不见了。
陈浦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了,他违背了工作原则,摘掉耳机,扭头望着黑洞洞的窗外,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好安静,静得让人心里空荡荡。他想,就这样吧,我知道了,李轻鹞,我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