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就信以为真。
可惜君子食言,那个人再也没有回来。
“我不让你走。”
谢从安牙关紧咬,泪水满面。
她宁愿舍弃那些绚丽斑斓,不要那双眼睛,只求他在。
眼前的人与记忆终于交错重叠,失去的痛苦与惧怕悲伤一齐袭来。她终于忍耐不住,失声痛哭,哭的人心酸透骨。
郑和宜唯恐她再有举动失了身份,忙令茗烟将胡太医请往东厢的外厅略坐。
刑场初见,这位谢小姐冷静自持,平日里跋扈嚣张,南山之行古怪精灵,而似眼前这般伤心至极,脆弱无助的模样,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终于等到哭声渐弱,郑和宜在一旁已尴尬到手足无措。
女子又不比十一郎是个孩童,究竟该如何安抚?
他思索了半晌,上前一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依旧默默守着。
不知过去多久,谢从安终于止住哭泣,抬起了头。
她的脸颊洇透出些不正常的霞色,湿漉的双眼布满血丝,呆呆望着过堂中垂地的珠帘。
郑和宜在一旁静静立着,似乎这样才不至于惊动什么,不至于让她再哭的那般揪心。
外面忽然传来动静。
谢从安微微侧目,失神的眸子在看到郑和宜时,一点点恢复了神采。
“宜哥哥?”
忽然之间,福至心灵,伴了窗外霹雳而至的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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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宜终于明白了那个称呼背后的意义,一项温和的面容在这声呼唤中猛然冷却,墨瞳坠冰,瞬间失了温度。
银光轰鸣而过,倾盆大雨瞬息落下,门外嘈杂的雨声夹杂着谢又晴焦急的呼唤。
“小姐,宫内有旨,宣您太和殿面圣。”
*
长安靠北,秋季雨少,却也偶尔连绵数日,但似今日这般又急又大的雨也不多见。
马车中,谢又晴擦去谢从安外衫上的雨水,一边为她整理着一边叮嘱道:“嫫嫫昨日才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今日才是开头,天气马上就要转冷。主子可要仔细些,不然咱们院子就要养两个病人了。”
说罢见谢从安还在发呆,她不由露几分焦急,“小姐快些回回神。今次说不得是不是怠慢了曦世子才宣你入宫,皇帝要替他问罪呢。主子可要小心应付才是。”
“应付?”
谢从安呆呆的重复了一遍。
她鼻音浓重,方才哭的太过厉害,这会儿只觉得头昏脑胀,疲惫不堪。
目光落在空中,她淡淡一笑敛了眸子。
这般恶劣的天气还要急召入宫,当真是要好好应付的。
谢又晴仍在宫门前目送谢从安远去。她打着伞也不想上车,不安的来回踩着水洼。
方才出门时主子还特意叮嘱了老管家,这一趟入宫,她心里大抵是有数的吧。
亏得皇恩仍在,这些年族中未因些琐事问罪。虽说今日诏的也急些,可族中最近也未生事,或许无需过分担忧了。
大雨瓢泼一般冲刷着暗红色的宫墙,顺着墙边的排水孔洞渗入地下,由白玉石桥下水渠中的龙头喷涌而出。
这诺大的宫廷,不知有多少暗渠才使得暴雨肆虐的皇城如此巍峨静立,睥睨众生。
若将谢氏比作这暴雨之中矗立百年的皇城,族人需得如何勤勉,用心维护这些河道暗渠,才能在暴雨狂风来袭那一日屹立不倒。
几不可闻的叹息声被狂风卷着雨水冲刷干净。
虽被人竭尽所能的护着,谢从安的裙子还是在抵达太和殿时湿了大半。
外头候着的小太监正是上次陪她入宫那位,远远望见了,主动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