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想到了今日之事。 魏广德穿过来以后,虽然没有立下什么宏图大志,要什么一生富贵,当初也不过想解决温饱而已。 想当初,因为对穿越过来产生的惶恐,魏广德最大的心愿就是去九江城里九江钞关当个公务人员,吃皇粮。 当然,住进城里也是他的目标。 不知不觉走到今日,或许真是穿越者冥冥中自有天佑。 应该说,有他这个穿越者,万历大明已经改变了许多,不再是张居正执政时期眼睛只看向内部,全力解决内部已经腐朽非常严重的问题。 利用大明的底子,魏广德一直在致力于推动大明看向海外,并付诸实施。 是的,大明虽然内部不堪,但虎死威犹在,大明底子好,即便西班牙、葡萄牙开始了大航海时代,但论综合国力,大明依旧是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霸者。 当然,这个时代并没有综合国力一说就是了。 但是,魏广德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行为做事似乎变得自私起来,做什么事儿不是从国家民族利益考虑了,而是为自己,为以他为中心的小圈子考虑。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说的真好。” 魏广德忽然自嘲道。 或许,他已经被权利遮住了双眼,已经看不到其他东西了。 而他自以为是为国家民族所做的那些事儿,似乎也是因为他要提拔他身边人才制造出来的。 想到之前,和朱衡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心里就打定主意,打算否掉张居正提议让潘季驯治水的尝试。 是的,就是尝试。 朱衡、江治领导的工部已经对治理黄河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保守应对,也就是堵了就淘,溃了就修。 “潘季驯.....潘季驯.....” 很快,魏广德终于还是想明白了,既然工部无能为力,何不让这个赋闲在家的潘季驯试试,兴许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他真有了其他办法也是未知。 不过想到朱衡对潘季驯的态度,魏广德想了想,知道不能直接说这个事儿,得婉转点。 于是,他靠近朱衡小声说道:“士南兄。” “嗯。” 朱衡看了他一眼,重新看向戏台。 “今日之事,我是想来想去,觉得似乎还是应该按张首辅的意思来办,让他举荐的人来管理黄河。” 魏广德小声说道。 “为何?” 潘季驯目不斜视,只是小声问道。 “黄河之事已然如此,早晚都会出大纰漏,与其到时候问责工部,不如让第一责任人从江治身上转移到那潘季驯那里。 如果潘季驯真能治理好黄河,自然最好,让他挂个工部侍郎总领河工未尝不可。 若治水失败,则主要责任在他,工部虽然无法推卸责任,可毕竟小许多。 有张首辅在前面顶着,我也好帮着转圜一二。” 魏广德直接就把他打算让潘季驯背锅的意思说了,朱衡这才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回头继续看着戏台子上的表演。 虽然看上去他是在看戏,不过其实内心也在盘算此事利益得失。 作为工部尚书,自然应该尽量处理河患,可是黄河的问题,在他这么多年的工部履历来看,真的是非人力所能及。 治不了。 再想到潘季驯,当年他和潘季驯的矛盾,其实就是应该疏浚河道还是开挖河道。 当初徐黄泛滥,他主张开挖新河,绕开黄河最危险的地段。 而潘季驯主张疏浚,虽然最后看来是他对了。 现在运河新河已经运行很长时间,航运一直保持通畅。 “堵了又疏,疏了又堵,这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朱衡心里哀叹。 黄河啊,虽然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但也是历朝历代都最头痛的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