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瞬间明白了徐望月的意思,唇角轻轻勾起,眼眸低垂:“女子可以不嫁人,可若是能如二姑娘和世子爷这般,嫁人倒也没什么可怕的。” 她低头看了一眼渗着血的手指,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愣头青。 他像极了自己手指上的这滴血珠,明明不起眼,却总有一股说不清的冲劲。 哪怕撞得粉身碎骨,头破血流,也从未见过他怕,更未见过他躲闪。 青芜凝视着指尖这抹血,若有所思。 “二姑娘,我回来了。”红玉提着食盒刚走进来,见徐望月和青芜两人都蹲在地上,青芜手指上还冒着血珠又不处理。 她紧紧蹙起了眉头:“青芜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二姑娘也是,你们二人是傻了吗?” 被红玉这一问,徐望月和青芜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红玉立马上前,先扶了徐望月坐下,从食盒里端出饭菜:“二姑娘你饿了,先吃饭。” 她转身,又将青芜拉到一旁,拿出伤药和纱布,小心翼翼为她处理着伤口。 青芜见红玉这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伤口极小,一会儿就好了……” 红玉抬眸瞪了她一眼:“伤口可大可小,还是要处理好。” 她一边为青芜缠着纱布,一边絮絮叨叨说道:“你瞧明明就是一道不小的口子,血不停地往外冒,一定好痛的。” “今日活都让我来干吧,你这手最好别下水……” 听着她说了好久,青芜眼眶微微泛红,抬眸看着红玉:“你今日好像我娘。” 红玉脸颊通红,又羞又恼,作势便要打青芜,转过头去看向徐望月:“二姑娘,你瞧青芜姐姐!她说我像她娘,这可是存心欺负我呢。” 青芜笑出声来:“我的好红玉,我都为你抬了辈分,怎么能说是欺负你?” 徐望月当真是饿了,正往嘴里一口一口塞着饭菜。 她们这院子很是偏远,离厨房很远,想要这饭菜入口时是烫口的,想来红玉是跑着回来的。 徐望月眨了眨眼,忍下心口酸涩,转头看向正和红玉打闹的青芜:“好了,别逗她了,一会儿小娇娇该哭鼻子了。” 红玉脸更红了,追到徐望月身边:“我说错了嘛,指尖受的伤,定是疼极了。” 她从小就怕疼,一点点伤痛都耐不住。看着青芜指尖的伤,她都觉得疼。 包完纱布,三人笑做一团。 进了这院子也就不分什么主仆,坐在一起将午膳用了。 许氏一气之下走了,这府里再没有为难徐望月的人,倒是难得的宁静。 一下午三人说着话,很快就过去了。 夜深了,徐望月特意没有睡,端坐在房中让青芜留了门,等着裴长意。 月色高悬,白日里有些热了,到了夜里又觉得清凉。 徐望月刚低头抿了口茶,身上便被披上了一件长衫。她闻着那熟悉的雪松香气,不回头也知道是裴长意来了。 “世子爷如今,真是神出鬼没。” 徐望月抬头看了一眼依然阖着的房门,又转过头,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面上浮上笑意。 他果真是来了。 徐望月心口隐隐漫过一丝甜意,从前她看话本子里的心有灵犀,此刻她体会到了。 裴长意今日一身黑衣,将自己全然隐于黑夜之中,只留出一双狭长的眸子,淡淡地看向自己。 只一眼,徐望月嘴角的笑意顿住,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世子爷,出什么事了?” 他一贯是这般清冷的模样,好像和平日并没有什么区别,可徐望月偏就是觉得,他今日和以往是不同的。 裴长意握着她肩头的手稍稍用力,微微有些颤抖,他分明敛住了情绪,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 怎么徐望月只看了他一眼,便感受到了自己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