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那是谁?”范宇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个人都学着他的样子闪到最近的屋后,蹲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的土屋外,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正在来回走动着。
“江子?”君九姿先认了出来。
“好像是的,”范宇又往前靠了几步彻底确认下来,“他怎么也在,那是他的房子,还是……这是他的梦境?”
“似乎不是,”何姒心中有些不安,那个人影站得笔直,没有多余动作,只是一直在来回走动,而且走动的范围也没有改变,“他在做什么,巡逻吗?”
“除了泉水,没听说村里还有别的地方要巡逻,”压低了嗓子,君九姿的声音越加沙哑,“而且这土屋看起来稀松平常,找不出特别之处啊。”
“大隐隐于市,你们在这等我,我先去看看。”范宇说完,朝老朝奉一点头,压低身体朝依旧在左右踱步的江子走去。
范宇的速度很快,不一会离江子就只有十来步的距离了,虽然他一直低俯着身子,可这到底是一望无垠的沙漠,能藏身的地方只有那几间的土屋,江子但凡转一下头,就能看到范宇了,可他偏偏一直直视前方,一点都没有发现范宇的靠近。
“不太对啊。”范宇停下了脚步,留下的三人自然也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
夜黑风高,寒意刺骨,一个高瘦身影在空无一人之处来回踱步,却又没有等人时的左顾右盼,只是一门心思朝着前方,实在诡异。
再加上红月当空,几人就算不是迷信之人,却还是止不住心中涌起的不详之感——本该皎洁的一轮满月被泼上了血,连夜空也一同变得血腥,任谁看都是不祥之兆。
月变色,青为饥与疫,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民半死。范宇想着,如今血月当空,今夜怕是少不了要起兵戈。
兵戈范宇是不怕的,只是背后还有两个女人,何姒自保没有问题,只是这君教授……他又朝后看了一眼,伸出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示意几人不动,自己却直接站了起来,匕首已经握在手中。
“他这是做什么?”君九姿被吓了一跳,身子伏得更低。
“没事,他先去探探。”秦鉴说得轻松,但身体紧绷,盯着前方的视线毫不放松,是随时都会出手的样子。
何姒没有说话,她知道范宇的能力,不过看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还是心生忐忑。
脚下沙子软绵流动,范宇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走得一脚深一脚浅,每一步距离都不相同,似乎在找更合适的落脚点。可反观江子,同样是沙地行走,他却步伐大小一致,步履节奏相同,每一步都走的笔直而僵硬,不像是人,倒像是被设定的机器。
她又顺着江子的脚步向他脚下的沙地看去,不对!何姒心中警铃大作。
“颜色不对,你们看江子脚下,是不是有个红色扇形。”
“红色扇形?”君九姿先是愣了一下,眯着眼睛朝前面看去,沙地确实被红月染上了一层血色,但怎么都看不到何姒口中的红色扇形,只是江子面前的沙地被他自己影子遮着,显出些褐色,“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只有我能看到?”何姒眨了眨眼睛,情急之下,她同时握住了秦鉴和君九姿的手。
“这是?”君九姿先是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随后意识到何姒的意思,目光再次朝江子看去。这一次,她非但看到了红色扇形,还看到那个扇形正跟随江子一板一正的脚步一同前进——太熟悉了,君九姿的心底划过一阵久未谋面的战栗,她绝对见过这个场景。
而此刻何姒也回想起了相同的画面,她伸出手,指向不远处的红月。
“林克。”
“塞尔达传说。”
“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