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晨的老妈在饭店里呆到晚上十一点十二点也很正常。
陆海晨的老妈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看快五十岁的人了,居然一顿饭可以吃五个大馒头。她累得浑身酸疼,天天晚上一回家,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睡觉。
而这家饭店的老板和电视里描述的黑心资本家简直一模一样。他对手下员工剥削得异常残酷,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疯狂榨取每一个人的剩余价值。老板根本不允许手下人闲着,一旦见到有人忙里偷闲,张口就骂。尤其是用餐高峰期,老板的脸色严酷得都有些吓人:
“别他妈的傻站着,赶紧把这几根黄瓜切了!”
“都跟你说几遍了?把202雅间里的桌子清了!”
“你聋了?客人要加菜听不见啊!”
…
高强度的劳动,老板的剥削,客人的斥骂,导致陆海晨的老妈干了没两个月就辞职了,重新换了一份超市收银的工作。从那个时候起,陆海晨的老妈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儿子考个好大学,将来不再当工人,不再吃底层的苦。
也是从那以后,陆海晨在家就什么活都不用干,天天好吃好喝供着。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考试。
当时老妈虽然下岗了,家里的用度比以前紧张了,但陆海晨的生活水平却上了一个大台阶。他高中住校,每个周末回家,老妈总是给他准备一大包好吃的东西。除此以外,他每天白天吃生命一号,晚上喝安神补脑液,食堂吃小灶,营养好得不要不要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陆海晨高考终于考了个好成绩,老妈也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儿子以后终于能有一个好的前途了。
但今天听了陆海晨的描述,老妈心里那叫一个失落:“怎么转来转去就逃不出受大苦的命呢?”
老妈叹了一口气,问陆海晨道:“宝啊,将来你们毕业了真的是拿起锯条焊枪干活吗?”
陆海晨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吧?我想这应该只是让我们锻炼一下。”
老妈将碗筷一推,问道:“那你们将来毕业了都去哪里工作?”
陆海晨道:“本科毕了业差不多都去船厂,学习好的可以去那个叫什么船级社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船级社是干什么的,只是听学校的老师说挣得很多。”
老妈虽然不知道船级社是干嘛的,也不知道船厂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但她知道既然让学生们学习烧电焊,学习钳工,那将来的工作必然和这些息息相关。自从她下岗以后,她就决定,将来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走自己的老路,不能当工人,不能去工厂。所以在她的意识中,但凡带“厂”的单位,能不去当然不去。但从儿子的这番描述中显然可以听出,船厂是这个专业毕业生的一个主要去向。
老妈伤心道:“唉!当初不让你学这个专业你非要学,你看看,将来毕业了还不是得到工厂当工人去?”
老爸把酒杯放下,宽慰老妈道:“哎呀,你看你,本来儿子回来挺高兴的,你怎么整出这个来了?他既然喜欢,那你就…”
老爸话音未落,老妈就打断了他:“都怪你!当时报志愿的时候我让你好好劝劝他,别让他报这个专业,你偏不听!”
老爸两眼瞬间瞪得溜圆,大声道:“哎,你说你这个人,怎么怪起我来了!”
老爸正要分辨,陆海晨赶紧制止了他。因为陆海晨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他填志愿表的时候,老爸曾经明确建议他报中南大学:“儿子,你考虑一下中南大学,那学校挺好!”
陆海晨知道,老爸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老爸单位的头儿,就是从中南大学毕业的。有一次老爸喝得醉醺醺地回家,晃晃悠悠地走进了陆海晨的卧室,看见儿子正埋头苦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