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扣住沈渝脖颈掐住上抬。
漆黑眸子居高临下,自上而下睨向沈渝,将人笼罩在剪影下,像尖锐立体的冰锥刺向人,不出血,但致命。
修长干净的手将手机下落滑动到最近信息,贴在男生面前,声音是慢慢透着疲惫的冷怒。
“可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嗯?”
“这些是什么,你告诉我啊,沈渝!”
最后这话几乎是磨牙咀嚼出来的。
“我,我...”沈渝牙关打颤,无法抬起头,视线只能蒙蒙落在那字字饱含爱意却又疯狂病名的短信上。
X: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他的心脏快透支过度了,意识自主却还在一遍遍撺掇他,再对他继续说谎吧,说他要听的,说他喜欢的。
快点啊,快去哄他,再继续骗他。
再随便扯出个谎不就好了吗?几十条虱子有什么大不了,它们难道还能将你抽筋拔骨,生吞活剥, 将你的骨头穿开,打洞不成?
可他却像个被删除一切程序指令掏空电池主板的老旧机器,卡壳宕机,根本没法应付当前画面。
他害怕了,虱子的尖牙利钳啮合在他的头颅脑髓里,大腿缝隙里,膝盖骨骨盖里。
这些虱子会把他啃的体无完肤,疮痍弥目,永远钉在骗子这个名词的耻辱架上,永远和心爱之人打上隔阂。
为此,静默死言的他,只能被对方推着走到悬崖边,想尖叫大喊想祈求却被堵住声。
“说不出了是吗,解释不了了。”男人失落万分般吐了口气,掌心手机脱力滑落,掉在沈渝双腿。
“沈渝,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道好不容易一次次保证从而得来重新搭建的相信薄墙,也在人这仓惶举措和断句无法辩驳中圮塌殆尽。
他闭了闭眼,一点点挦出对方拉扯的手,将人安稳带出怀中,未再一言,起身往外走。
沈渝血液快速从脚底往上猛地回溯,带动全身血管肌理发冷
“不...”
不!!
昏沉的他还停在原地抽吸上气。
身体却先推出一针迅猛的肾上腺素,让他翁地一把冲到前头拽住人的胳膊。
“江湛...你,你等一下...”沈渝哽得根本说不明白话,五指用力扒在对方挽起的袖口上留下深深指腹红印。
话语满是慌张无措,眼泪被彻底吓得干在眼眶里,化为红色血丝,像个来到生命尽头还剩下一点力气的绝症患者。
“你听我说,我真的,真的在解决了,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求你了...”
“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好...”
哀求声线抽噎萦绕在整个大厅,沈渝全身已经失了力气, 眼底猩红,眼角乌青,每一步都在昭示着极限,身心的极限
掌管情绪的杏仁核也在此情况下彻底受不住开始失去控制崩溃。
他双膝在颤,肩膀下颓,哪怕心脏绞痛的站不直,手却还死死掣着人。
“不要...不要...”
不要离开我,不要,我除了你什么都不要啊。
男人无动于衷看着他,很久,很久
柔和浪漫的灯光从上而下将男人的脸,和身形,笼罩上一层薄纱,越发俊美不似凡人。
本该是柔和的,温情的,可轮换到撕扯的两人,眼底却是寒冬入雪般冷。
到最后,沈渝彻底撑不住,他的脸双手上半身全俯贴在男人手臂,膝盖低的如同瘫倒在地,颤抖的无法站正,快要下压跪倒在地。
单薄,太单薄了,在夜色灯光下,似乎一阵风就能够吹散。
“求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