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儿的婢女曾说过这支玉簪是金凤楼送来,我去金凤楼调查,找到雕刻此簪的杜师傅,这是杜师傅提供的图纸。’徐婉说了谎,沈澈非常谨慎,每一次都把图纸收回,根本没有留图纸给杜师傅,她拿出来的这三张,是她画的,是她根据梦里对沈澈作画风格的了解所临摹的。
虽然图纸不是沈澈所画,但三支玉簪皆是由他沈澈设计,也皆是由他送出,徐婉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马氏拿起图纸看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一张桃花尾,一张云凤纹尾,一张玉兰花尾,又与桌上断成两节的桃花玉簪做对比,的确是出自同一人手,并且簪尾风格一致。
马氏沉声问徐婉:‘你到底想说什么?’
‘四婶还不明白么,沈澈喜欢的女子不是芳姐儿,或许应该说,是不止芳姐儿。’徐婉施施然的坐回去,她悠然的端了茶盏。
徐芳大叫:‘不可能,三公子…’
‘你给我闭嘴。’’马氏厉声打断女儿的话,她紧盯着徐婉,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婉又道:‘容华县主背后代表的是靖北王的势力,比起我们徐家,那可是天壤之别。’
‘哦,对了,还有一张图纸是玉兰花玉簪,你们猜,这支玉簪,沈澈送给谁了?’徐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里却一片寒光:‘汉王府章侧妃有一位侄女,她父亲是京城三品大员,章姑娘从小住在汉王府,与沈澈青梅竹马,那支玉兰花玉簪想必就在她手里了。’
徐婉自嘲的笑了笑:‘刚才侄女发问,若是做父母的要给孩子娶妻,是想娶怎样一个女子?想必四婶心里有所决断,沈澈母亲何夫人出身商户,她是想让儿子娶容华县主或章姑娘呢,还是娶我徐家女呢?’
徐婉浅浅喝了一口茶水,又道:‘而作为沈澈本人,我想,我和芳姐儿都不是他想要娶的妻子,一个是有权势的县主,一个是有情意的表妹,咱们徐家唯一拿的出手的也就是银子了,所以他找上了芳姐儿,进而找上四房,与四房合作粮食生意。’
‘唉!’徐婉叹了口气,看着马氏道:‘沈澈在这个时候找上四婶,我想,一方面是沈澈觉得芳姐儿一颗芳心已经被他俘获,就算四婶会有所犹豫,也有芳姐儿从旁由说。另一方面嘛,那就是我父亲,徐家的家主受伤被掳。’
马氏有些尴尬的避开徐婉的视线,徐婉却不想给她留面子,故做好奇状:‘沈澈会怎么和四婶说呢?让婉儿来猜猜,看猜得对不对。’说话间,眼底已闪过一丝冷意:‘他一定是说我父亲是受伤被掳,能不能拖到派人营救都还难说,就算最后侥幸救回来,大房肯定也要花一笔不菲的银子,由此大房一定会伤其根基。然而因为竹盐被劫,汉王表面不说什么,心里却会对父亲失望。因此,大房的没落就成定局。这个时候,若是四房与他联手,抓住机会,得到汉王的认可,那四房想要一跃成为徐家新一任家主只是早晚的事。到时候,沈澈在同汉王表示,他中意的女子是芳姐儿,那么徐家与汉王府的婚约,到时候就可以由大房换成四房了。 ’
随着徐婉的话落,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马氏脸色露出惊骇的神情,徐芳也呆若木鸡的望着徐婉,显然徐婉的猜测没有出错。
沈澈的确是以扶持四房超越大房并迎娶徐芳为诱饵,说服了马氏与他合作。
纵然妻子有想把女儿高嫁的心思,甚至放任女儿偷偷与外男接触,徐四爷也没有想到要如何与马氏计较,可是若是马氏想要背刺大房,不知天高地厚想做徐家家主,那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徐四爷的脸像是被泼了不同色彩的油漆,一会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黑。
大哥对自己这么好,自己的妻女却在他遇险的时候不但不想办法搭救,反而落井下石,想将其踩入谷底,自己翻身登上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