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去大嫂屋里看小侄儿,陪小侄儿玩了半晌,见大嫂神情有些颓然,徐婉便询问大嫂怎么了。
大嫂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与徐婉抱怨,说她这段心疼大哥造船和盐田两头跑,怕他顾不上休息和吃饭,所以给他准备了午膳送去船坞,没想到大哥自己没吃,却分给了管事们享用。
后面大哥去盐场,大嫂又吩咐了厨房给他送饭,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大嫂这一次要么是亲自守着,有几道菜更是亲自下厨,花了许多心力,做的都是大哥爱吃的菜色,却没想的这次大哥非但没吃,还呵斥了送饭的小厮,说父亲交给他办事,他要用心办好,怎么能搞特殊?一点膳食都要从家里送去,真把他当公子哥了,家里人不支持他就算了,怎么能扯他后腿,让那些管事掌柜的看不起他。
大嫂听了小厮的话,是又气又羞,一方面觉得大哥误解了她的心意,一方面又真怕自己的举动让管事们误会,回头公爹回来,在公爹面前说一些不利于大哥的话。
徐婉闻言后沉默了,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送别父亲后,为什么心里闷闷不乐。
原来她和大嫂一样,因为没有得到沈珺的认可而心里委屈。
不,她与大嫂又不一样。
她准备了许多物资给父亲带去青县,一部分是为父亲准备,实际也是怕沈珺吃不惯那边的口味,或者受不了矿场的艰辛,所以她准备的非常多,就像父亲调侃她一样:像一个贤惠的妻子。
可是正因为有了父亲的调侃,她心里别扭,跟沈珺说是母亲和妹妹准备的,让他需要就去取。
沈珺的反应,符合一个才与她刚定下婚约的未婚夫的反应,礼貌,客气。
然而自己因为梦里与沈珺的特别情谊,一直没能正确的摆正自己的位置。
若是抛开梦境,她与沈珺也不过泛泛之交。
沈珺面对她所表现出来的模样才是既正确又合理。
第一次她扰了他清静,他呵斥她。
第二次她因为沈萱遇险,他作为沈萱的二哥对她出手相救,然后又斥责她没能照顾好自己。后面送来金疮药,她误认为他的礼物不一样,可其实他的金疮药与沈澈打着替二姐赔不是的人参三七又有什么不同,他也可以是为了帮沈萱善后。
第三次,她使的那些想要与王府斩断婚约的招数,被他一一看在眼里,他虽然没有当面给她难堪,可昭明说,他看了她的笺文气得脸色铁青。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不就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么,枉自己有一世梦境做警醒,却不慎反被梦境误导。
她与沈珺的定亲,在平常不过的婚约,却被她的自以为是所左右思绪,他进一步,她害怕,他退一步,她又失落。还告诉自己这是端庄理智的表现,其实就是患得患失,而这一切都源自于她自己心里对沈珺失了平常心态。
就如那一车物资,沈珺帮过她多次,她就算大大方方表示就是送给沈珺的,又会怎么样呢!
可是她却遮遮掩掩,反被父亲调侃,沈珺没能明白她的心意,她还自己在一边生闷气。
‘大妹,嫂子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大嫂见徐婉沉吟不语,脸色也渐渐苍白,以为自己真的给丈夫惹了祸,吓得话都说不清了:‘我只是担心你大哥,哪里知道仅仅是送了几餐膳食,就会让他在那些管事面前失了身份。’
‘大嫂,你别听大哥吓唬你,他是太想把父亲交代的事办好,又怕那些管事不服他,所以才过分谨慎,没事的。’徐婉回过神,安慰大嫂。
‘可你大哥为这事,已经几天没回家了……’大嫂略带哭腔,她今日向徐婉抱怨,也有想请徐婉帮她劝劝夫君的意思。
她觉得夫君因公爹遇险,又突然受公爹委派重任,自己给自己强加了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