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冬雨刺骨,一点也不假。那密集的雨滴打在人身上,冰凉得很,寒风袭来,凉意入骨更甚。
可亦蓉却恍然未觉,撑着纸伞,里头穿着一件乳白色兔皮袄子,外罩一身大红缎面的狐裘,白绒绒的兔毛领子与雪肤相得益彰,任谁看了都会生出怜惜之意。
这件狐裘还是大哥去年寒冬时节送给自己的,以前的那些过冬时候穿的袍子啊,裘服啊、大氅啊,全都小了很多,而且穿上以后还显得人过于稚嫩,如今,亦蓉的身形变化很大,不仅仅是身高高了些许,而且其他地方也有了羞于启齿的变化。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这话倒是不假。
不多时,走到园子里。园子内有几株梅花,此时节已经绽放了,还有的含苞待放,花朵儿在风雨的摧残下,仍是挂在枝头,好生顽强,而那花朵上的点点雨珠,真正是越发衬托出花瓣儿的娇嫩欲滴。
亦蓉撑着大红色的油纸伞凑近了瞧,先是伸出手来,轻轻碰了碰那花苞,指尖的凉意惊得她又缩回了手指。亦蓉打量着那欲开未开的花苞,只觉得新奇可爱,那种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最能诱人观赏。
雨势越发减了下来,细雨如针,在寒风中歪歪斜斜,整整齐齐地,像是舞伎们在随着韵律舞动着。
亦蓉歪撑着着纸伞,踮起脚尖去观赏那花骨朵儿。曾听爹爹说过,“梅花香自苦寒来”,唯有经得起风霜雨雪吹打的苦,梅花才能更为幽香。那么,园子里这些梅花儿,能够挨得过这些严酷的考验么?
地面上湿湿润润的,雨水浸入了泥土里,让得生活在泥土里的那些小动物都跑了出来,每到下雨的天气,它们的洞穴就会被雨水侵占,不得已才跑上来避避雨,等到雨过天晴,它们依然还会回到地底下去生活,它们应当是喜欢地底下的生活的吧,不然为什么还会跑下去了呢?对于它们来说,地底下才是最温暖最舒适的吧。
世间万物大多生性向阳,可有些奇特的小动物却偏偏不喜阳光,真是奇妙。
亦蓉盯着脚下,边想着,边给那些小东西让路,它们虽然丑陋,不讨喜,而且只喜欢钻入地底下生活,但它们不需要去讨好其他的动物,只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像个倔强而孤傲的隐士。
亦蓉惊奇了一番,方才想起自己是要去前院找自己的夫君的,于是赶忙动身。
不巧,前方却有两道身影往这边来,其中一道她认得,可不就是自家大哥嘛,而另外一个,却是很陌生的,一身象牙色的袍服,整个儿身形看起来很潇洒,亦蓉好奇之下,又往上看,见那陌生男子额前留着斜长的刘海,贴着脸庞,稍有些狭长的脸型,五官俊秀,总之,这位陌生男子容貌很是俊美。
亦蓉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猛地想起夫君的面容来,夫君的外貌较之刚毅了许多,颇有男子气概,与这陌生男子不同,而她更倾向于富有男子气概的夫君。
那边,白亦筠和叶旻两人正慢慢踱着步子,观赏园中的景色,梧觞则紧跟着自家公子身后。此时雨已停了,两人就收了伞。
叶旻却是一眼瞧见前方的梅林里有道女子的身影,忽而一下子又躲到了旁边的梅树后面,只露出衣袂的边角来。叶旻几乎是瞬间便被吸引住了心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儿瞧,不知不觉脚下的步子慢了些许,落在了后头。
白亦筠只当他是被美景迷住了,所以也没当回事,仍然往前走。
这些却被细心的梧觞发现了,于是拉了拉自家公子的袖子,附耳道“公子,前头的梅林有人,好像是小姐。”
“嗯?”白亦筠当即抬眼望去,视线一兜转,果然望见一颗梅树后藏着的人,欲前往瞧瞧看是不是自家小妹,可又顾及到身后的叶旻,于是回头,对着正呆怔了的叶旻抱拳道“叶兄,我家小妹也在这园子里,她好像看见我们了,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