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阳光勉强算作明媚,但早春的寒冷却是真的。
红缨住在这屋子里也有四个多月了。
当初她昏迷着被人带到这地方,睁开眼来就是这间屋子。屋子里单调的陈设让她早就腻烦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身边只有两个服侍的女子——她们负责陪她打发这些无聊的时光,陪她说话,虽然她话并不多,陪她练武,虽然这两人的功夫在她之上。另外,她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监视她。
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她只知道,这里是一座建在幽林秘境里的庄院,庄院里的人几乎不出去,他们自给自足。这些对于她来说,很新鲜,也很奇特。
四面的窗子都可以打开,可以看到远处壮观的瀑布,幽深的密林和荆棘丛林,湍急流淌的河流。这里充满了原始的味道,然而处处都是危险。
她刚进来的时候也想过逃跑。当时,她挑了个好时候,也就是深更半夜,她顺利逃出庄院了,可没想到,出了庄院,她却找不到出去的路,狼群的吼叫让她心惊肉跳,稍不注意便一脚踩空,滚落山坡,遍布的荆棘树林,让她嫩滑的肌肤变得红痕累累,衣衫也被刮破到最后,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回到庄院。
当她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时候,发现房间里除了两个女侍,还多了个男人。这个男人姿态优雅,披散着长发在脑后,露出一整张脸,看他的年纪似乎并不很年轻,最起码不像她一样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了。
男人的脸色很冷,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
她不知这男人是何来历,也没看他要开口的意思,于是便也冷着脸,淡定地从他眼前走过。她衣衫破了好多个洞,身上多处伤痕,发型散乱,应该比乞丐还要狼狈吧当时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然而男人锐利的眸光比利剑还要锋利,毫不加以掩饰地朝她刺来。她感觉对方的目光就像是要扒开她全身破烂了的衣物,令她羞窘、崩溃。
但是她没有,她暗暗咬牙,淡定地从他眼前走过。
“半夜不睡觉,你意欲何为?”正要从他面前过去,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冷沉。
男人握着,两只胳膊分别放置在两腿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扫视她身上的伤痕,将她的狼狈收进眼底。
听到对方的问,她几乎是立即回击“与你何干?”说出口便觉得有点不对,本来她是想问男人是什么身份的。
男人似乎语中带笑“你就不好奇我是什么人,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谁带你来的?”
她转过身来,面向他,却因为灯烛过亮而不得不眯着双眼。凤眸微眯,在眼角处形成了一道很明显的上挑弧度,再加上她嫣红的薄唇,尖尖的下巴,使得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狐狸。
“我若是问了,你会告诉我?”
“呵呵。”男人轻笑两声,说“当然不会。但你和别的囚犯还真是不一样”
“囚犯”她的脸上显现出迷惑的神情,自己咀嚼了一遍这个让她不住皱眉的词。她皱眉的时候,细长的眉毛和上挑的凤眸更靠近了些,令她的眉眼精致绝伦。
男人语调残忍“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这种语调颇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她觉得生厌,很少有人敢在她面前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心中升起怒火,但却下意识地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自己。
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似乎不宜动手。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窘迫,提醒她说“红缨,是吗?抱歉,现在你在我前面不再是公主了,你只是囚犯。”
红缨怒道“不管你抓我想干什么,本公主警告你,你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
男人丝毫没被她的话威胁到一丝一毫,在他面前,这个公主不过是十七岁的女娃娃,最多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