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无声片刻,有人嘟囔:“当兵就是思国危了?不过就是听命行事。”
“兄台慎言。”一人道,“我大乾将士勇猛征战,才有了如今之安定,譬如勋贵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被封赏,只是他们的运道好被封爵,更多的兵将终不过马革裹尸。”
那边早先说话的其中一人站起来,冲着汉子一礼。
“大乾百姓万万户,如这位兄台一般的兵将之家不知几几,徐某不才,愿替天下万民谢过如君这般的兵将猛士。”
此言一出,汉子手脚都有些不自在。
汉子对面坐着的富贵男子瞥了眼。
还不才?既非名士也不是朝中重臣,有什么资格替天下万民?
只是此话一出,却倒也是显出了几分正直之色。
楼上楼下看那位徐某的神色多有了赞誉。
富贵男子看向汉子,汉子脸色恢复了不少,已经不再如一开始那般的局促,汉子道:“这位郎君言重了,我家里再寻常不过,舍弟说军伍之中举家为兵,尽数战死在沙场上的比比皆是。”
闻言,那位徐某脸上的神色一僵。
富贵男子抿唇忍着笑。
一个大言不惭,一个谦逊有礼,其中高下一眼便知。
汉子浑然不知,只自顾说着:“我家中不过寻常,原本了也说不上什么,可说到太子妃殿下,还是忍不住说上几句。”
“太子妃殿下如何,你们都是听说,可我见过太子妃,还和太子妃说过话。”
此话一出,楼上楼下,茶馆里说书的老人都瞧过来。
太子妃时不时会现身在街面上,在座的诸位见过太子妃的也有,可说过话的真没有。
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竟说过?
“我见太子妃,是镇国公世子回京那日,花了五两银子往酒楼去就是想要早早看看自家兄弟是不是平安,结果就碰到了一身郎君打扮的太子妃,别说是我,就是当时店里的掌柜也没认出来。”
“太子妃说世子曾说过谁也不想打仗,世子还说过活着的人都要感谢死了的那些人,他们才是真勇士。那时候太子妃就说日后也要参军,还说他们上战场就是为了能带更多的人回家。”
“我不知道几位郎君大人有没有上过战场,我没上过,舍弟上过,如今也已经有了九品的封,舍弟说第一次上战场看见人死在跟前,他也差点儿死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但觉得应该就像是被吓到,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绝对不想面对第二次。”
听着楼上那汉子说的,楼上楼下众人若有所思。
“太子妃在榕城面对了,这回刚成亲几日,又去了,听说还是那边。几位郎君大人说的朝政什么的,咱不懂,咱就知道个家长里短。老人家常说,见言行而知教养,当日太子妃能说出那样的话来,现在还在做,我觉得太子妃就是想带更多的人回家,镇国公世子也是。”
刘大有对左右长长稽首,而后吐了口气,似是终于把想说的说完了,坐了回去。
对面的富贵公子给倒了盏茶,汉子端过来咕咚咕咚两口喝光了。
可见并不是个善于言辞的。
便是如此,汉子说的这番话,他们竟也没法反驳。
一边是猜测,一边是亲眼所见。
人家敢说地方日子,只要去找,肯定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布衣百姓就认个死理。
任你说个天花乱坠,我是亲眼所见。
这时,楼下又散去了几些,隐约听着是回去告知家里人可不要囤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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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云登上郦城城墙环顾。
比之榕城易守难攻,也难怪南夷的那位顿珠将军不理会郦城,先奔着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