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失礼的声音,应该就是得了癔症的表哥发出的。
赵花锦诧异地看了罗氏一眼。
她和这位表哥不过小时候见过几次,彼此算不上有什么情分,为何表哥不期盼着罗氏这位姑妈来,反而是盼着不熟悉的表妹?
她搀扶罗氏下了马车,一抬眼便看到罗大郎夫妇二人站在门前,含笑朝她行礼。
边上站着一个着浅青色直裰的青年郎,分明是个斯文读书人的模样,一双眼睛却亮得可怕。
他见着赵花锦,立刻兴奋地赶上来,“奇变偶不变?”
“……”
赵花锦“你在说什么?”
罗立想了想,又道“氢氦锂铍硼?”
赵花锦“……”
也许对方是个理科渣的文科女,所以早早把数学定义和化学元素周期表忘了,没关系,再来一个文科的试试。
罗立搜肠刮肚,勉强想到了一个,“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
这整个过程,鲍太医都在一旁看在眼里,罗氏见侄儿满口让人听不懂的胡话,眼底尽是担忧之色。
赵花锦一直没阻拦罗立的胡言乱语,此时才朝罗大郎夫妇福了福身,“舅舅,舅母,这位是鲍太医,我特意请来为表哥治病的。鲍太医,表哥的病症你大约也看清楚了罢?”
听见这话,罗立眼底现出失望之色。
原来她不是穿越女。
冬日里掉进寒潭却不死、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这不是穿越女的经典套路么?
这个赵花锦怎么不按套路来?
鲍太医从阶下走上前,朝着罗家夫妇拱手一礼,罗家夫妇听见是宫里来的太医,连忙还了礼。
鲍太医才朝赵花锦道“已看清楚了,像是癔症,只是还要把脉才能诊断。”
罗大郎忙侧身让开,“太医里面请,二妹,锦儿,快里面请。”
罗夫人上来挽着赵花锦,和罗氏先进了门,而后罗大郎才和鲍太医互相谦让着进门,罗立站在原地,很快被几个健壮的仆人搀了进去。
“我又不会逃跑,搀什么搀?”
他身子一抖擞,自己整了整衣襟朝里走去。
……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锦儿及笄的大礼我们也没去恭贺,你莫怪舅舅、舅母才好。”
罗夫人轻轻拍拍赵花锦的手,口气十分酸楚。
罗家门户不高,人丁也少,罗大郎这一代只他和妹妹罗氏两人,到下一代便只剩罗立这个独苗。
罗立打小好读书,年纪轻轻又中了举人,罗家夫妇二人都指望他将来金榜题名,才好光耀罗家列祖列宗。
不想如今出了这样的事……
赵花锦也柔声劝慰她,“锦儿明白,表哥的病才是大事,何况舅舅、舅母早已命人送了贺礼去,这份心意我已收下了。”
罗家宅院不大,从大门到前院正厅几步路就到了。
罗氏和赵花锦作为贵客上座,罗夫人在旁作陪,罗大郎则跟着鲍太医在偏厅给罗立诊脉。
罗夫人小声叹气,“立儿的病是大事,你的事何尝是小事?我们都听说了,皇上封了你锦绣公主,来年开春就要和亲辽国……”
罗氏目光暗了暗,微微摇头示意罗夫人别提这话。
她和赵大郎平日里一直避着这个话题,圣旨不可违抗,既然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们宁愿让赵花锦出嫁前这段日子开开心心地过。
赵花锦反倒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笑着,捧着茶盏安逸闲静,一派落落大方的贵胄小姐风范。
罗夫人暗暗吃惊,总觉得她长开了,更美了,连气度都比从前高华。
罗氏转移了话题,“方才瞧立儿的样子,着实病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