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那是我的罪过。可饥荒的根源问题还是大旱,不是我种了三百亩地的西瓜,不是么?更何况,收了西瓜后,我又种了秋菠菜和冬小麦,地里并非任何粮食都没种,不过是轮作而已。这些都是在这位苏御史弹劾我之前发生的。此人对农事可谓狗屁不通,就跳出来弹劾人,也不怕贻笑大方。我那套种之法的农书究竟是何效用,也得看百姓们怎么说。”
刘蓉赞道:“绰绰说得对。似今年这样的大旱,根本无处修渠引水。咱们庄子上的井已经帮了周遭许多庄户了。真要细说起来,非但无过,还有功劳。这些御史言官,有这么多功夫,他不如研究研究如何祭天祈雨,求天降甘霖。”
曹氏道:“可庄稼已经欠收了。现在祭天祈雨是不是有点晚了?”
刘坤微笑道:“你们娘俩说什么呢?圣人早就下旨从江南调了粮食进京。此等时候,调粮才是关键,祈雨可不管用。”
家庭会议后,刘绰文思泉涌,很快就把自辩折子写好了。
臣刘绰稽首,谨奏:
近闻御史台有言,谓臣庄田不务稼穑,而种瓜以图利,因而市价腾贵,民心动摇。臣闻之,不胜惶恐,今特上书,以陈其实。
臣之庄田,本无清泉,乃臣怀仁心,收留退伍军人,彼等以军旅所学,助臣凿井及泉。此井之成,非为私利,实为解周遭民众之渴。臣之种瓜,初非预知大旱,实出偶然。瓜生之后,方遇旱灾,此天意也,非臣所能逆料。
臣种瓜之初,本意非为逐利,乃试新法,冀望丰产,以增庄田之收。不意天降大旱,瓜价因而腾贵,此非臣有意为之,实市情使然。臣之瓜,出庄子时,定价公允,未尝高抬,有账可稽,有据可查。
至于御史所谓引民心向利,弃耕种之本,此言差矣。臣之庄田,广种粟米,未尝荒废。瓜田仅其中一隅,且臣之农书,意在推广轮作套种之法,使民知节水增产之道,非教民舍本逐末。
今臣被参,心甚不安。然臣自问行事,无愧于心,无负于民。伏乞圣上明鉴,察臣之诚,辨是非之端,臣不胜感激涕零之至。
臣刘绰再拜,谨奏。
“哈哈哈哈,这个刘绰真是名不虚传,才思敏捷,伶牙俐齿。苏瑾年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李适拿着刘绰的折子看了又看道,“参她的折子虽多,却都不如她写的务实。今日,朕把她的折子直接扔到了那几个御史面前。这些平日里不依不饶的沽名钓誉之徒,一个个都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一旁的杨志廉道:“刘学士博学多才,厨艺好,医术好,有诗才,又颇通农学之事。还是圣人神目如炬,给郡主们找了个好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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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午后也有课吧?”李适问。
“是,刘学士此刻怕是已经到了内文学馆。”
“去,把她给朕叫来。”
“是!”
没多久,刘绰就被带到了李适面前。
“臣刘绰,拜见陛下!”
“刘绰,知道朕为什么叫你过来么?”李适面无表情道。
“圣心难测,臣愚钝,就不献丑了。”刘绰笑着道,“不过陛下,臣真的是冤枉的。”
“朕也没说你有罪啊。朕问你,冯氏女一案,你对朕可有怨言?”
“臣不敢!”
李适笑道:“是不敢,却不是没有。好,你有何怨言,倒是说来听听。”
刘绰心道,好嘛,不愧是皇帝,这理解力很不错。
她壮着胆子道:“初时,臣的确是有些怨言。您虽给了臣一个月的期限,却将案子压在了京兆府,又将韦府尹调职,这分明就是想放赵侍郎一马。可后来仔细一想,臣便明白了陛下的良苦用心。”
“哦?你说说看,朕有何良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