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出现在文华门外,田嬷嬷立刻认出其中之一是太子身边的刘奉御。另外一名戴着三山帽的年轻中官倒是眼生。
瞅见田乳媪和王岳,刘瑾赶忙凑了过来行礼,而另外一个中官则站在殿外“田嬷嬷,王大监。”
“刘奉御。”田氏点点头,带着前呼后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下午都没见刘奉御的影子,咱家还奇怪呢。”王岳瞅了眼那名年轻中官,待田乳媪离开后,才阴阳怪气道“那是谁啊?咋瞅着眼生?”
“内书堂行走白石。”刘瑾陪着笑脸“小爷中午点名要见的。”
“哦。”王岳点点头,不再言语,转身就走。
白石站在殿前台基之上,目视面前的地板,待刘瑾礼送那位拉风的中官离开,向他招手后,这才小步凑到了刘瑾跟前“大监。”
“走吧。”刘瑾瞅了眼面色如常的白石,转身带着对方来到太子寝殿外。示意白石等着,他又向着值守的中官凑了过去。
白石瞅着此刻逢人点头哈腰的刘老公,久久无语,谁能想到日后叱咤风云的刘太监如今活的这般憋屈。看来,每一个人风光的背后,都是一片泪,一片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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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刘瑾返身回来,低声对白石道“殿下入寝了,等一会吧。”讲完后,站到了一旁。
小爷是瞅见了都察院佥都御史李良的题本后大发雷霆的。至于是因为此人让定国公徐光祚难堪还是让那位文武状元难堪,才惹怒了小爷,刘瑾就不得而知了。好在有了这么一个由头,徐光祚和郑直也算难兄难弟了。他日后在小爷面前,就好为郑直开口了,也不枉郑十七从宣府回来送他的一堆土特产了。
刘瑾瞅出来了,郑直这孩子胸无大志。可如今却被皇爷做法和那些大头巾打擂台,不得不耍光棍。用那些大头巾们的话讲,就是‘外强中干’。也因此,对方才会不要脸皮的巴结他刘瑾这么一个小喽啰。人家求得自然不是靠他飞黄腾达,只是日常在太子跟前遇到诽谤之言辩解一二。
刘瑾自认这还是能够做到的,他的志向也不高,在不被牵连的前提下,安安稳稳的混一个太监位置。司礼监,御马监,内官监这些大监不敢想,惜薪司,宝钞司,混堂司,钟鼓司这种地方就可以。如此再算上郑直送的院子,田庄,还有马车,也就可以舒舒服服颐养天年,做个富家翁了。当然,若是兄长能过继一个侄子给他做嗣子,那就今生无憾了。
“刘大监,刘大监!”正浑浑噩噩间,刘瑾听到了有人喊他。睁开眼才发现是白石,而自个竟然靠着柱子睡着了“刘大监,太子爷好像醒了。”
刘瑾仔细一看,外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一队中官正端着各色瓜果走进寝殿。
“切。他算啥大监。”这时有个路过的中官不屑的瞥了眼刘瑾,故意扬声嘲讽,周围立刻传来了一阵哄笑。
刘瑾早就见怪不怪,笑着对无所适从的白石道“俺去问问。”
“是。”白石却恭恭敬敬的向刘瑾行礼。
刘瑾虽然面色如常,可是心中却如同记住郑直一般,真正记住了白石。按理讲此人进宫后,应该已经晓得了刘瑾在内廷的真实地位,以对方的品级,就算反过来对他指手画脚也不为奇。可白石对刘瑾真的始终如一,恭恭敬敬。
又是一阵等待后,吃过晚饭的太子召见了白石。
“俺晓得你在东厂还有人,让他们去河南,把曹宁家的底细查个干干净净。”一见面太子就直接下令。
这件事他曾经想过是不是郑直听到了风声,故布疑阵。可很快就否了。讲不通,郑直总不能往自个身上泼污水。也不可能,太子的行踪就几个人晓得,除非徐世华冒着杀头风险和郑直演苦肉计,况且李良那个王八是首辅刘健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