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转瞬即逝。
是日清晨,卯时三刻。
不等绿芜来喊起床,景伍自己就已经先醒了。
绿芜是白老夫人赐给景信的婢女,说是婢女,但景伍一直感觉这是白老夫人塞给自家爹的小老婆。
而景伍的娘,景伍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景伍娘,名叫燕如,原是白四夫人带来的陪嫁丫鬟,长的很是出挑,后嫁给了景伍的爹。景伍三个月大时,四夫人生下自己的长子,燕如自告奋勇成为四夫人长子的奶娘,景伍六个月大时,就被断了母乳,自此燕如一门心思奶着四夫人的长子,只偶尔得空时来看看自己的女儿。
景伍一岁半时,白家四爷接到调令,至江南做官,四夫人欲携子同去,本想留下燕如,燕如却道,不舍小少爷吃不惯,坏了身体,坚决要跟着一起去,而景伍爹,没有强留。自此景伍已经一年半多,将近两年没有见过燕如。
“绿芜,绿芜,我醒了。我要去大夫人那里了。”事实上,景伍一直是绿芜照顾长大的。
当绿芜领着装扮一新的景伍来到大夫人的致宁院时。
大夫人刚刚沐浴更衣完毕,正在梳妆。听闻景伍到来,莞尔一笑,这丫头从小就喜欢来自己的院里看自己的小女儿。
“左右现在无事,领她进来吧。”大夫人对身边侍立的丫鬟说道。
片刻后,景伍进到大夫人房内。
熟练地屈膝行礼,道“景伍给大夫人请安。”有时候景伍也会惊讶于自己对这个时代的适应度。
未等大夫人喊起。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母亲,母亲,儿子来了。”话音未落,人便冲进了房间。
“你这个孩子毛毛躁躁的干嘛,小心撞到小景伍。哎呀小景伍快起来,落樱,搬两个绣墩过来。”说着,搂过刚刚冲进房的小儿子,白家六少爷白济远。
而白济远此时,却脱开大夫人的手,一把拽起尚未起身的景伍,道“景景,你也来了呀。”
白六少,白济远,今年六岁。白家男子六岁起需开始独院居住,白济远,两个月前满六岁,搬到了前院修远斋。
此前,一直在大夫人院中居住,而景伍又经常往大夫人院里跑。两人自是熟悉。
此时被强拉起身的景伍,却是看到大夫人一闪而过的不虞。
景伍忙再次屈膝,道“六少爷安好。”
白济远挠了挠头,受了礼。
“景景你也太守礼了,好生无趣,祖父都说了你就如她亲孙女般,看见哥哥这么客气干嘛。”说着话间,就拍了两下景伍的脑袋。
景伍面露委屈,内心却开始咆哮智障吗,你老娘都不爽了,我不得乖一点,我要真把自己当小姐,早晚玩完。
“你这孩子没轻没重的,你打疼小景伍了。”大夫人顺手拉开自家儿子,又把景伍带进怀里,揉了揉景伍的脑袋。
“不疼吧,小景伍?”神情、语态满是温柔。
“不疼的。”
景伍其实很不喜欢与大夫人打交道,大夫人出身洛阳钟家,钟家和白家一样都是五大士族之一,大夫人和大爷的结合,完全是出于家族需要。不过好在大爷不是恋爱脑,虽也有几个温香软玉解语花,但对自己的妻子还是很敬重的。
出身大家族的大夫人,什么都好,就是极为重规矩。在她看来,下人便是下人,但碍于老太爷的看重,以及景信的特殊地位,大夫人对景伍还是很温和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大夫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眼中的下人,有什么超出主仆之间的关联。
“景伍可是有事?可是你爹爹又责骂你了?”大夫人问道。
“是景伍任性,求了爹爹要来小小姐的周岁宴,本打算偷偷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