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薛怀放下手中泛黄古旧书卷,剑眉深锁,艰难掀唇道:“还不曾……阿娜罗还不曾传回消息,邱杵素来居无定所,近年更是四处游历……”
秦越川单手五指撑于桌案,强抑着急不可耐的焦躁口吻,痛声道:“本王今日听得月月同那人争论,若是再寻不得解除法子,本王不知月月同那人还能对峙多久。”
贺薛怀一时不解:“……那人?”
秦越川缓了一口气:“大抵便是附身月月之体的魂魄。”
“似乎名唤‘红羽’。”
“本王今日初次听闻在殿内,月月同她争吵,若是再不尽快寻得剥离法子,本王只恐月月身体承受不得。”
贺薛怀起身,亦是阴沉着面色,紧着唇角,来回在书房踱步。
秦越川道:“若本王猜得不错,月月多半想要夜探肃王府,去替那人寻回肉躯。”
“本王不知此行是否有结果,寻得最好,若是寻不得那人躯体,只怕月月还要继续承受煎熬苦楚。”
“若是再不得邱杵消息,本王只能兵行险招,以冥五的身份,亲自去秦烈行的眼皮底下探一探——”
贺薛怀当即挥手制止:“此法太过凶险,万不可行,你如今已是与他们近在咫尺,京都除却我等,无人知晓你已归京,若是骤然暴露,月月亦是在劫难逃。”
“本王自会谨慎!”
秦越川忍不住握拳重重地,发狠捶捣了一下贺薛怀的实木桌案,案面凹陷,裂纹呈树枝状四散分扩,原木碎屑纷飞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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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川痛不欲生,低吼出声:“那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月月承受如此——如此——”
秦越川望着桌案坑陷,倏然抬首,决绝开口问道:
“若是移魂之术,可否将那人魂魄移换至本王体内——”
“若是可行,月月与我同宗一脉,该是我,更为合适!”
话音未落,无波声线书房门口传来:
“绝无可能。”
秦越川回身,贺薛怀亦是朝声源望去,原是无名。
无名迈步入内道:“且不说男女魂魄体质并不相适,便是你们体质也容不得双魂。”
“我曾听秦烈行说过,她的体质是难能可贵的双魂容体,两魂同居一体,若非相协共生,那便只有强者主控身躯。”
“红羽控魂多年,却仍是败于此处,被迫受于他人禁锢,由此可见,她魂魄也不曾是你们想的那般柔弱。”
“此局,于任何人的躯体之上大抵只有一种结果,唯她不同。”
“或许,她要比你们想象的,要强盛得多。”
“心志,亦是比你们以为的,要坚韧得多。”
秦越川唇畔凝着冷然笑意,字字如刀:“若无月月,岂不闻你眼下还是何处的孤魂野鬼。”
“听闻你这身躯,还是月月命人从火海中捞出来的,想来秦烈行该是预备在你移魂之后,就不曾再打算让你回归本体肉躯,终生为他所用。”
“若无月月,何来你在此处闲话风凉!”
无名眼底如石投静潭,似有涟漪波动,低目自袖口取出一张图纸,置于桌案:“救命之恩,自当倾力筹报。”
“我手中这份图纸只算微末,内里标注的,便是秦烈行所控肉躯的暂存之处,或许于你有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