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父亲,秋生思索起来,都说法不容情,可现实却是一个人情的社会,太不近人情就不是社会里的人了。
塔西这个五线城市实在是太小了,一处着火,四处冒烟,一点子事情各路人马就都来了,为海丰拆迁来说情的已不下十人了,秋生不得不停下来好好想想。
想罢,他约大发地产王总打保龄球,却一直紧锁眉头闷闷不乐,
王总问“大局长这是怎么了?愁眉不展的,有什么事能难住你这个省书记的金龟婿!”
秋生冷着脸“还不是为了你海丰那块地动迁的事,现如今这道儿我走不动了,你呢也就见好就收吧,住户那些违建物你压低了价收了吧,眼下先拿下地是要紧的,我这边配合吆喝强拆,你那边给钱动迁,村民不奔着你去才叫傻呢,你也不差这几个动迁费,地到手了多少钱不够你赚的。”
王总呵呵一笑“这有什么难的,兄弟你叫收着我就收着,少挣俩钱的事,何必让你为难。”
王老板再次去海丰六队动迁时无比顺畅,村民们纷纷收了钱签字走人,再不收恐怕连毛都见不着了。
卡车、吊车、铲车、钢筋、水泥等陆续进场,短短几个月一片楼房便拔地而起,入冬前便基本完工了,只等明年春天一收尾就可以入住了。
王总留出一套好户型的样板房送给了秋生,算上装修市场价五、六十万,秋生惭愧地说“无功不受禄,我没帮上你的忙不敢笑纳。”
王总恭笑道“兄弟间谈什么功不功的,知道你不缺房子住,但在塔西没有我王九龄的房子便说明咱俩交情不深,你若真想着哥哥我,再有合适的地皮让我来做就行了。”
秋生微微一笑,这事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这个城市的发展建设都在他的规划之中,他的脑海中已经构想出了大体轮廓,哪些地方需要开发,哪些地方需要重建,建成什么,多大规模,是商场还是住宅,是公园还是绿地他都有规划,尚需要一步一步来实施,就目前的能力来说,实施起来也并非什么难事。
冬生还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这天他赴孟颖的约,两人正享受温情,门却突然被推开了,冬生吓出了一身冷汗,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孟颖低声骂了句“老东西,前脚刚走却来这手。”
她将衣服扔给冬生叫他先走,冬生穿好衣服走下楼梯,听见孟颖和那个老男人两人用粤语叽喱哇拉地说着什么,冬生原想着死猪不怕开水烫,那老男人爱怎么样处置都行,要杀要剐都由着去,但听着两个人在房间里的交谈并不像吵架,没有预想的那般激烈。
那男人虽说年纪大些却风度翩翩,不愠不火。
冬生有些不解却只能听孟颖的安排先离开了。
几天后孟颖在劳务市场找到冬生,冬生见她并没什么异样,总算放了心。
孟颖斜也着冬生淡淡地说“我自由了。”
“什么?”冬生诧异。
“老东西把我放了,从今天起我只属于你了。”
冬生语塞,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确切地说他其实不希望是这个结果,孟颖是靠别人养着才能活的,是娇养惯了的人,他清楚她的消费水平,以冬生的收入是无论如何也养不起的,这些日子反倒是孟颖时常接济他。
冬生不由得发起愁来,孟颖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你不用怕,这些年我有了些积蓄不用你养。”
冬生还是担忧“坐吃山空过日子,就是一座金山也有吃空的时候。”
孟颖白了冬生一眼“你就打算一直在劳务市场卖力气挣钱?这辈子就这样过了?”
冬生低头“除了做这个我还能干什么?”
孟颖挖苦他“人家铁蛋怎么就能白手起家开了个公司,你为什么就不能也开个公司,说到底你就是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