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蔚然再次见到孟云起,已经是清明节了。
他穿着黑色衬衫,西装长裤衬得人笔直挺拔。
四月的天乌云压顶,阴雨绵绵。
孟云起举着一把宽大的黑伞,静静站立在墓碑前。
林侨和越凌天放下花,看着照片上娇俏女孩的笑容。
这是越晚意17岁的照片。
在林侨他们心里,对这个可爱的女孩记忆,永远停留在那一年。
“霜降,我们带着你的儿子看你来了。”
“云起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很贴心,很懂事。你安心吧。”
孟云起的伞倾斜着,几乎都打在林侨身上。
他半个身子已经湿透,雨水顺着头发滴下,没入眼睛。
他眨了眨,弯下身将人扶起。
“舅妈,我们回去吧。”
“云起,谢谢你。”
从越初大学开始,回家的次数就少了。
她从警队退下来,忙碌的快节奏生活,一下子闲散悠然起来。
林侨好长段时间不太习惯。
直到去年孟云起搬来做邻居。
他说自己的父母没有了,想在他们面前尽孝,以后为他们养老。
孟云起也说到做到,这么长时间一直对他们很好。
离开时,越初落在最后。
看父母上了车,他一把拉住孟云起手臂。
“你有什么意图?”
孟云起回头,“如果我说,是想霸占你的父母,抢走他们心里的地位,你信吗?”
越初紧盯着他的眼睛,“不要耍花招。”
“信不信由你。”说完,他拉开车门。
许蔚然替他打好伞,“越初哥,我们走吧。”
“好。”
他们没走几步,就看到黎队带着一瓶酒来了。
“越初。”他叫了一声。
“怎么了?”
黎队搭上他肩膀,“陪我去看看我的师父,你的祖师爷吧。”
“下着雨呢,我老婆身体不好。”
“小许,你在车上等等我们可以吗?”
“没事儿,我也去看看吧。”许蔚然温婉地笑了笑,“之前听我老公讲过,一直想拜祭他老人家。”
“看看你媳妇儿,多深明大义啊!”
越初不耐烦打开他的手,“少忽悠我老婆。”
“你小子是个有福气的。”
三人走了一段路,去到一座墓碑前。
黎队放下手里的酒和烟,“师父,我带着你的徒孙来了。”
许蔚然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看起来三四十岁,很英俊的一个男人。
“我师父帅吧?”黎队有些骄傲地说道,“想当初,他也是我们警队的一枝花。”
“师父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超高的智商和推理逻辑能力。一路被称为学神,连校花都倒追他。”
许蔚然能够想象,这样一个男人,定有很多女孩子爱慕。
黎队拧开瓶盖,将酒洒在墓碑周围。
“如果不是做刑警,他的生活一定一帆风顺,幸福美满。”黎队笑得有些苦涩,“可惜他死的那年,连孩子都没有。他老婆一直没改嫁,至今都接受不了他牺牲了的事实。”
许蔚然听得心里难受。
越初嗔怪看了他一眼,随后拿出纸巾帮她擦眼泪。
“行了,把我老婆都弄哭了。”
“不好意思。”黎队的手在额头比划一下,“你们就当我胡说八道吧。”
“老婆,别理他。”越初接过她手里的伞,“我们回家。”
许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