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左凌霄走下台阶,看着苍老的父亲,有些哽咽地说道。
左春秋出现,他此前一直烦躁的心终于有了主心骨,但是再看到父亲苍老的模样,不禁悲从中来。
上一次见到父亲,是二百五十年前左春秋主持大会之时,那时的左春秋虽然头发花白,但是依旧霸气无双。
而现在这佝偻、苍老的模样,哪还是那纵横西极的化神修士啊,分明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呵.......”
左春秋轻轻一笑,那笑声中既有释然也有无奈,他缓缓走向大殿前的台阶,随意地坐下,仿佛是在寻找一种久违的宁静。
左凌霄见状,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也只能默默跟随,坐在了父亲的身旁,两人之间,是岁月沉淀下的默契与隔阂,一时之间,殿中是沉默的氛围。
不过很快,沉默便被打破了。
“凌霄啊,对不起”
左凌霄没想到,自己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父亲的道歉,他一时之间愣住了,元婴后期大修士,在此刻也只是一位老者的儿子而已。
“凌霄,你承担了太多本不该属于你的责任。”
左春秋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责与懊悔,
“你是我左春秋的儿子,这是血脉相连的事实,但并不意味着你必须成为春秋城的城主,更不意味着你要背负起整个春秋城的命运。”
“你娘走得早,那时春秋城刚有所发展,我的精力都放在了春秋城的建设上,而忽略了你”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已经度过了少年、青年,长大成人了”
“这也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事”
“你是春秋城的少城主,人们尊你敬你,春秋城的荣耀便是你的荣耀,当我回过神来,你已经与春秋城割舍不开了”
左春秋低沉的话语在殿中回荡。
“但是这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春秋城是我意志的延伸,是我想要做的事情,怎么就突然成了你不可割舍的荣誉与追求了呢?”
“你自己的意志又在哪里?”
左春秋的语气激烈起来,声音中带着悔恨与不甘。
他为西极散修提供了自由之所,但是却忽略了自己的儿子,让他在无形中背负起了整个春秋城的的意志。
左春秋是西极最潇洒、无拘束的散修,但是他自己的儿子却受困于他自己创建的春秋城,反而最不自由,甚至他以春秋城为荣的意志都是被熏陶、灌输的。
左春秋为自己的儿子,亲自上了一把锁。
这把锁无形无质,但是却又根深蒂固,它是一把心锁。
“凌霄,现在你明白了吗?”
左春秋转身看着身旁的儿子,他这个心中认可的优秀的独子。
最坚固的锁,需要最尖锐的力来破坏。
这两百多年来,左春秋虽然没有出现,但他从未远离,他一直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左凌霄因为五宗的压迫而愤怒、不甘。
只有最残酷的现实,才会让左凌霄真正意识到:“春秋城不是没他不行,甚至有他也不行,春秋城最需要的不是他。”
最为关键的是,他最希望的是让左凌霄清楚:他不需要为春秋城献出所有。
左春秋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剖开了左凌霄心中的迷雾。
是啊,他一直是春秋城的少城主,享受着人们的尊敬与敬仰,但这份荣耀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束缚与压力。他是否有真正地问过自己,这真的是他想要的生活吗?
“凌霄.....”左春秋转身望向儿子那双充满迷茫与挣扎的眼睛,“你不需要为春秋城献出所有,你只需要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