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事情都办妥了,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董永从怀中取出账册准备递给李幼白查看,结果被抬手挡回去了。
“你自己留着吧,本官很快就要回中州去了,县城里的事情就先照现在这般慢慢推进,粮价会下来的,但是不会回到从前,所以随时都要准备迎接下一次灾患,另外,本官已经上书知府,会有人下来补齐空缺的。”
李幼白饮了一口清酒,如是回应道。
董永一惊,接着问,“空缺补齐需要一段时间,那这段时间里我们这该怎么办?”
“你不必担心,本官刚杀了一批,那县令会带到中州去,县城里哪怕没有主管的人,那些跳梁小丑照样不敢明目张胆跳出来的。”
李幼白耐心地解释和交代着,不过毕竟她没有真当过官,也没有很丰富的管理经验,能做到今天这些事情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更加遥远的事,她哪里还看得清楚。
“如果新的县令到县里,为人还是像如今这县令这般与江湖贼人地主豪绅勾结,那又该怎么办?”董永还在追问。
李幼白看他一眼,把杯子里的酒饮尽了,平静说:“那只有天知道了...”
晚间,一日的喧嚣渐渐开始宁静,大街上,酒楼伙计们收拾着残羹碗筷,有些人喝得大醉被人搀扶着送回家,一群野狗在酒楼外徘徊,不时发出狗吠与小二驱逐打骂的叫喊声。
酒楼里苏尚收拾着行李,整理案桌上李幼白留下的笔记,而李幼白则站在窗台边,一袭素雅的白裙,男装早早就卸掉了,夏日的满月柔光倾洒在她身上,像是浮上了一层白皙的微光,恍如陨落天国的仙子。
苏尚回过头时,夫君还静静站在那里。
她已经打包好了东西,小翠那边也吩咐了,明日就回中州,离开多日终于回去,小姑娘开心的很,苏尚心里同样的如此,此行过来意义非凡,但她也同样知道这种意义的分量。
这份沉甸甸的感觉也同她一样压在夫君心头,很多时候她都在质问自己,如果放弃爷爷帮自己选择的路,夫君会带她远离官场去到别处生活吗。
这个念头生出来仅仅只有一瞬的时间,很快就被她抛诸脑后了,因为实在太过荒唐,她想要追逐夫君的身影,自己所喜欢的,是那个男装之下的李幼白。
等到自己考上官位以后,定有机会能够向世人证明,女子同样能够为官造福一方,那样的话,夫君有朝一日也能脱去男装和自己一样立于世人面前,立于天下之间。
“夫君在想什么?”苏尚过去停在李幼白身后,整个人轻轻往前靠挨住李幼白的背后,细声询问着。
李幼白微微偏头,苏尚身上的馨香便飘进她的鼻间,月光朦胧,女子清香,每年的今日,她都会去给白娘扫墓上香,可今年却因为粮灾的事去不成了,到头来还是慢了些。
“再想一个已逝的故人,这几年清明我都会去看她的,今年没去成心底有点空落。”李幼白如实说着,回过头重新看向窗外,微微抬头,凝视着那轮皎洁明月。
苏尚一愣,平日夫君并未同她说过自己的过往,如今讲起这时,让苏尚欣喜的同时又错愕起来,原来夫君表面平静的面容下,心底同样有自己深深挂念的人,她有些在乎这个人是谁,可又知道此人已经逝去,倒不好多问了。
“夫君有心何必在乎是否清明,有时间的话,什么时候都能够回去的吧。”苏尚说着,伸手把李幼白纤细的腰肢搂住了,往自己怀里带去。
外人面前李幼白态度强硬,此番粮灾又表现得不近人情,出手果断,看似难以亲近外表刚强,但也只有苏尚和身边的人清楚,李幼白刚强的外表下内心仍然是柔软的,也会为了一些事情而伤感忧愁,但她就是不会与别人倾诉,所以谈论起这位已经逝去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