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你在想什么?”
沈怀砚正对着他家媳妇的背影犯花痴,猝不及防被点名,抬眸对上皇帝那双深邃犀利的黑眸,颇有种上课听讲不认真被点名的尴尬。
龙位上穿着金黄龙袍的帝王面容冷峻,永安帝虽年岁不大,但身为帝王的威严与气势依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帝王微勾唇角,隐隐带着寒意。
“看爱卿这般沉思,可是军营士兵人数过盛一事有所见解?”
众人噤声,纷纷回头同情的看着沈怀砚,大厉是以军事强盛为主,朝廷常年要供养的军队士兵人数不下百万,很多家中贫困的男儿都会选择参军,但如今大厉风调雨顺,并无无战事,士兵无事可做,但即使没有战事,朝廷每个月要给士兵的月银还是少不了,朝廷国库亏损。
但如果以此为由直接要求士兵卸甲还乡,不免不近人情,也不利于安抚百姓人心。
此事对裴溪山影响最大,因为他手下士兵六十万左右,退兵之事闹得最近军中人心惶惶。
朝堂上安静得可怕,众官员大气不敢出。
沈怀砚知道皇帝因昨日昏倒之事这是在故意点他,这可是个送命题啊,就连裴溪山也眉头微蹙,担忧的朝他看来。
沈怀砚扬唇一笑,手放在腰间朝他做了个安心的手势,他一身枣红色官服,手持玉牌走出来,朝皇帝行了个礼,语气铿锵有力。
“是的,皇上,臣有法子做到双赢。”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黝黑的深眸居高临下的睨着他,摩挲着手中的扳指,沉声道:“爱卿可说来听听?”
“众所周知,我大厉幅员辽阔,军事强盛,但农业衰微,百姓每月赋税上交朝廷粮食之后,家中余粮尚且不足以自给, 但国中未开垦之荒地众多,无人种田,臣想如今国中并无战事,可召集军中士兵自给种粮,所产粮食需上交一半作为田地租赁费,剩下一半士兵可由家乡当地粮仓发与家中人使用,或者卖与朝廷以一石一两银钱,当然了,军中有些人家中确有老幼需照拂,可征集民意是否卸甲还乡,若是卸甲每人可多得一月月银作为军人补贴,这样既可以避免朝廷军费过重,又可以让士兵多为家中减轻负担。”
沈怀砚说得口干舌燥,差点岔气了。
众人听完,连连叹道:“妙啊,妙啊,真是个妙计!”
“这沈大人真是有想法。”
朝堂上众人均对此计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沈怀砚并没有松怯,毕竟上头那位还没有发话。
只见永安帝赵衡唇边笑意加深,竟亲自扶起沈怀砚,语气中带着快意,“沈卿果真是个奇人,难怪先帝当年常跟朕说,沈卿之能,尚未展现,要朕若有不解之时,可与沈卿聊聊。”
沈怀砚不骄不躁地一拱手,“皇上过誉了。”
一抬眸见裴溪山盯着他,眼中带着明显的敬佩之意,沈怀砚发丝微垂,墨眸红唇,端的那叫一个清雅出尘之姿,朝他抿嘴一笑。
裴溪山耳根稍烫,慌忙转过头去。
皇帝道:“内阁学士沈怀砚资质韵秀,才德兼备,迁户部尚书,此事便交由沈卿受理,可别让朕失望。”
“臣叩谢皇恩!”沈怀砚跪下行礼。
一旁的太监尖声说了句,“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沈怀砚一愣,连忙道:“皇上,臣还有一事相求。”
皇帝盯着他,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转头看向裴溪山,“裴卿。”
“朕也不是喜欢乱点鸳鸯谱之人,关于你二人的婚事,若是双方皆无意,那便作罢。”
其他大臣都觉得沈怀砚这下应该可以放心了,这裴将军性情刚毅,实在不是良配,像沈怀砚大人这样的,应该娶个温柔小意,善于料理家事的女子或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