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砚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朝身旁的沈顾墨寻求答案,“我头皮有点痒,好像是要变颜色了。”
“嗯,是发绿了,我这就给钢铁侠发个邮件,问问看你八十岁之前能不能替上绿巨人的位。”沈顾墨还真认真的往他发顶瞅了一眼,然后郑重其事道。
“滚。”沈怀砚想朝他翻了个白眼,翻到半路突然又有些迟疑:“不过,绿巨人的头发是绿的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迷茫...这个还真没仔细观察过......
在雪少爷搂住他的时候,林溪知就完全确定面前这个人是认为的那个人,是他们误以为早已经死在火灾里的严小鱼,却在这种地方重新相遇了。
确认林溪知不会冒然说话后,严鱼松开他,从口袋里掏出拇指长的钢针,弯下身在脚上的镣铐拧了几下,才解释道:“脚铐上有监听的东西,不会自动关闭。”
林溪知脸色有些发白,先压下满腹疑问,指了指房间中另外两个人,“刚才他们说话是不是被听到了?”
“没事,就那对话内容,周老头听到了也只会觉得他们脑残而不是他们要捣乱。”严鱼摆摆手。
莫名被攻击的两人:“......"
知道不会有问题,林溪知稍稍放下心,但依旧心乱如麻头痛的发晕,各种不堪的猜想如锋利的冰刃将他的心撕扯得鲜血淋漓。
“你怎么会...当年精神病院大火,我和严清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后来有人通知我们说找到你的尸体,还将你的骨灰交给我们了。”
“我没死,大火时我跑了来,刚好碰到了去精神病院看望妻子的周生,被他带了回来。”严鱼说完,又故作轻松的开玩笑道:“其实也不错,我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在家天天被我大哥逼着写作业,等于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这不过是严鱼拿来安慰他的说辞,林溪知自然不会信,他眼眶很红,发着抖喘了口气,问:“他还在你身上装了什么?"
严鱼也不过刚成年的年纪,被关在这所牢笼里十三年,身边的人都当他是周生养的小畜生,那些人对他只有鄙夷与嘲讽,没有人愿意跟他好好说话。
他被带到这里的时候,只有五岁,十三年,将近四千个日夜,两万针。
他将脑袋埋在林溪知腹部,像小时候那样,挡住自己泛红的眼眶,声音带了点鼻音,“疼,哥,我疼,他们给我打针,每天都要抽我的血,还在我脚上装了炸弹,我想过跑的,我跑过的,但是我跑不了...只要我跑了,脚铐上的炸弹就会启动,我的腿瞬间就会炸成肉泥,大哥好不容易考上了自己喜欢的大学,你也好不容易从精神病院出来了,我跑了...我怎么办,你们要怎么办啊?”
“会有办法的,小鱼,哥这次一定牵紧你的手。”林溪知疼的近乎站不稳,他抚摸着严鱼后脑勺的头发,说话时有些压抑的哽咽。
周生仕途走的并不稳当,他能力不差,还是小科员那会他也是真心为人民做点事,入基层下乡开展扶贫扶困,他哪样不是走到前头,小小的科员他一做做了整整七年,冷板凳坐了七年,看着身边一个个成绩不如他,只是靠着父辈关系就能往上升的同事,他不是不会嫉妒不会怨恨,他只能一直告诉自己要沉住气,要沉住气,自己的努力迟早会被看到的。
可惜他期望落空了,在一个项目上他因为拒绝了一个官二代的贿赂,被人当众羞辱,那人放话只要他还在,周生这辈子再也别想有往上升的机会。
他以为最差也就是在这个位置坐一辈子,可是之后他办事屡屡受困,被那些官二代当猴似的遛,他精疲力尽甚至想干脆拿把刀直接和那些人同归于尽算了。
可是想到耗费心血培养自己成才的父母,他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