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名女子。他肩上一根桃花枝挑着一个小而轻的包袱,步履轻盈翩然而过,向陆昭凌留下神色冷淡的一瞥。
他仿佛认识我似的。
陆昭凌心中疑惑一闪而过。
随后陆昭凌跟在白玘身边进了白珩的寝殿。殿里人并不多,白珩的床榻被幔子围着,看不清状况。
进殿后,白玘向陆昭凌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静悄悄地立在旁侧。此时安平国皇帝正坐在殿内,面前站着方才那名青衫的公子。
“那人的徒弟,就是你?”皇上审视着这位年轻公子。
“草民沈凤九,见过陛下。”他脸色未变,似乎丝毫感受不到来自天子的威压。
“你师父如何算知今日?”皇上皱了皱眉问道。
然而等了一会儿,沈凤九只垂眼站着,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皇上脸色有些不善地再次开口道“你若治不好朕的皇子,便是延误时机,与谋害皇子同罪。你可知道?”
“治得好。”沈凤九还是十分不知好歹,静候陛下说完,便淡淡地回了这三个字。
“好,朕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皇上说完,起身来到白珩床边。沈凤九也径直走过去,看一眼病榻上的三皇子,桃花枝伸过去点了点他额头,略一沉吟,坐在床边拿过包袱,要打开前却顿了一顿,抬眼看向立在一旁的皇上“三皇子所中之毒极为狠辣,入体便绵延浸透,现已有气机衰绝之象。”
“中毒?”皇上有些意外,脸色又冷了冷。
沈凤九显然并未在意皇上此刻心中所想,他自顾自继续道“待毒祓除,还需温养一段时日。”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只祛毒。”
“嗯。”皇上对沈凤九的态度颇有些愠怒,但没有多言。
已交代完病情,皇上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沈凤九思索片刻,要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在口中回转了半天,才终于从“出去。”变成了“请陛下暂时回避。”
皇上最终还是没有对这名忤逆的年轻人发怒,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开此处,去偏殿等候了。
陆昭凌也和白玘一同来到院中等着。
方才沈凤九掀起床边的帐幔时,陆昭凌远远地望见了躺在榻上的白珩,他脸色灰败,双唇紧闭,神情痛苦,只一眼便让陆昭凌感到揪心的疼。
“这位沈公子不知是何来头,太医院看了半晌也没诊出个头绪来,他一眼便看出是中毒。”白玘向陆昭凌说道。
后者却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昭凌?”白玘喊她。
“……嗯?”她突然回神似地应道。
“你担心三弟?”
“嗯……他会好起来吗?”陆昭凌心里像被一根线狠狠地揪着,又酸又疼。
“我看这位沈公子自信颇丰,兴许真能治好三弟。”白玘道。
“但愿吧。”陆昭凌望着寝殿紧闭的房门,心中惴惴不安。
“原以为三弟只是积弱成疾,没想到竟是中毒。难不成竟有人想要谋害三弟?”白玘继续闲聊道。
“中毒……怎么会中毒呢?”陆昭凌像是自言自语似地。
昨日白珩和她一同在京阳城中,应当不会中毒,怎么只在宫中过了一夜,竟中了如此凶险的毒呢?皇宫里有人想要谋害白珩?李将军说宫中已有人知晓他们出宫的行径,会与此有关吗?
……是我害了白珩吗?
陆昭凌心中一团乱麻,又理不出什么头绪来,只隐约觉得事情如此凑巧,或许其间有什么联系。
想到可能是她害了白珩,又感觉心如刀绞。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此事父皇定会派人查明真相,你我都先不必过于担心了。”白玘温言相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