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周贵人来了。”霜娥来传话道。
“臣妾参见夫人。”周贵人行礼道。
“贵人免礼,赐座。”卢忆荪说道。
“不知夫人宣召臣妾,是有何事吩咐?”周贵人说。
“倒也没有什么事,听说前些日子,贵人所居住的绮霞宫因为年久失修,即使新糊了窗纸,仍旧冷的厉害,贵人虽说万幸没有染上瘟疫,可身子着了凉风,自秋日里到现在也一直没有好全,因此本宫想给贵人换个宫室,不知贵人可有属意之处啊?”
周贵人一听卢忆荪这样说,心里头自是万般喜悦,说道,“臣妾惭愧,这点小事,竟然还劳夫人记挂,夫人前些日子才给臣妾升了位份、涨了供奉,如今看臣妾的宫室残破,还要给臣妾换宫室,臣妾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夫人,哪里还敢挑地方,一切皆仰赖夫人的分派便是了。”
“贵人客气,”卢忆荪说着,看珪如带着陈尚宫进殿来。
“奴婢参见宣政夫人、周贵人。”陈尚宫给二人请安道。
“尚宫不必多礼,”卢忆荪说,“给陈尚宫赐座。”
“是,”珪如让丫头搬了个矮凳,放在周贵人之下,并说道,“尚宫大人请坐。”
“多谢夫人,有劳。”陈尚宫说。
“陈尚宫主管宫中嫔妃宫殿陈设安置、修葺之事,以你所见,如今后宫之中可有哪一处是贵人的位份可居住的,在这冬日里也还算暖和体面的,且与我说来听听。”卢忆荪说。
“是,”陈尚宫翻着自己的账篇,想起来在原来陈氏所住的宫室南面,杏花村的西南处,也有一处宫殿,是刚刚修葺过的,地方倒是安静雅致,于是说道,
“奴婢想起,在杏花林西南处的天璇宫,是先帝晚年十分宠爱的、也是彭城王的生母——吴婕妤住过的宫室,因为吴婕妤生产之后,十分怕寒,因此先帝特意命人重修过天璇宫,在宫殿的墙壁之中掺入了铜泥与花漆,再用透光、御寒的玉蜡代替窗纸来封住窗子,因此这天璇宫虽说不到,到了冬日里实在暖和,规制也是婕妤、贵人可以居住的。”
“听着倒是不错,”卢忆荪问。“贵人的意思呢?这天璇宫可还好?”
“臣妾多谢夫人。”周贵人满脸感激地说道,“只是,这天璇宫乃北辰七宫之一,自历朝以来,便是非宠妃不得居住的地方,臣妾福薄,自从入宫以来,陛下的恩宠也与臣妾无缘,这天璇宫富丽堂皇,臣妾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居住呢?”
北辰七宫,便是大黎皇宫内、以北斗七星命名的七间宫室,散布在御湖与百花林之间,如星斗列于银汉彩云,分别是天枢宫、天璇宫、天玑阁、天权阁、玉衡宫、开阳宫、瑶光殿,以天枢宫为首,最靠近皇帝居住的含章殿与皇后居住的坤仪宫。
不过说起尊贵华丽,还要数天璇宫、玉衡宫、开阳宫、瑶光殿这几处。
“诶~横竖不过是一间宫室罢了,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贵人住了进去,也好给这冷落了许久天璇宫,增添点贵气啊。”卢忆荪说。
“臣妾……多谢夫人。”
“贵人才貌双全,以才人的身份入宫,到如今也已经有七年了,摄于崔皇后之威,一向规行矩步,因此掩藏了锋芒,不敢太过出挑,这些本宫都知道,”卢忆荪说道,“并非陛下不宠爱贵人,只是缺少时机与陛下相处罢了,若有机会,本宫也会帮贵人在陛下面前引荐。”
这几日卢忆荪出入含章殿,也常常带上周贵人,周贵人生的周正,眉眼中有一股温润之气,据宫人们说,周贵人的长相,与从前的刘皇后有些相似。
元淮自从在寒雀台斥责了崔皇后,这些日子也常常想起自己的发妻,也就是如今被关在金镛城的废后刘氏。
刘氏十三岁便入了元淮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