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杨迢侧目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你曾说,你与公孙无忧一同到朔州之时,她被一个商贾买走。”梁如瀚说。
“不错,难道当时那商贾就是你?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而且看着不过三十有余,当时买走的商贾绝不会是你。”
“的确不是我,买走公孙无忧的人表面上是一个南来北往的客商,实则背后另有其人,若是公孙无忧被江都的客商买走,后来为何又会出现在京城,而且是在当朝大司马大将军的府上,你不觉得奇怪吗?”
杨迢在马背上思量着当时的事。
“其实,买走的公孙无忧的,正是一直依附崔友植兄弟的光禄寺少卿——陈丛隐,也是四皇子的舅父,陈丛隐豢养了数百的胡姬,养在淮州的别院,再借由往来京城的客商之手,将这些胡姬带到京城,有的送到京城的各大乐坊,有的直接献给朝中的达官显贵,替陈丛隐和崔氏兄弟探听消息,因此崔氏兄弟才会爬的这样快,除了依仗皇后和秦王,背后也不离开这些胡姬的功劳。”
“这些无忧从未跟我说过。”杨迢淡淡地说。
“她自然是不会告知你,不然等同于将你牵涉进来,若是你坏了崔氏兄弟和陈丛隐的好事,他们也绝不会放过你,因此她不说,是不想让你犯险。”梁如瀚说道。
“你想见她吗?”梁如瀚驱马靠近杨迢。
“你知道她在哪里?”杨迢问。
“自然是知道,不过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日容貌倾城的妘姬了,即便如此,你还愿意见她吗?”
“当然,”
“随我来吧。”梁如瀚说着策马往前奔驰而去。
杨迢也不甘人后,听闻无忧还活着的消息,也赶紧策马赶上。
“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性情中人,”梁如瀚说道。“都说崔氏的府上有三毒,前两毒是那姚氏兄弟,这第三毒便是你了,姚氏兄弟时而诡诈,时而空有蛮力,不过你杨迢可是出了名的狠辣,替崔氏做事从不手软,还以为能有这样狠辣手段的人,一定是个冷酷无情、如蛇蝎般冷血之人,没想到还有用情至深的一面。”梁如瀚说。
“我本就是冷血之人,对这世上的一切都冷眼相看,没什么热切期许,也就只有她,还能让冰冷如我的寒凉之躯,自心底提起一丝温热来。”
“说得好听,平日里杀人如麻,这会儿又装起情圣来了。”
“随你怎么说吧。”
梁如瀚和杨迢来到了一处驿站,上面写着孟梁二字,便是传说中的孟梁驿了,当年大黎的顺宗皇帝亲征南虞,中了南虞的圈套,重伤而回,便是死在了这里。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杨迢嗅着空气中一股奇特的麦香。
梁如瀚带着杨迢绕到了孟梁驿的后面,有一片小小的街坊,坊中有一家卖胡饼的,那空气中的香味,便是从这家传出来的。
“姑娘,”梁如瀚叫道,“给我们盛两张胡饼。”
“好嘞,”那围着青色面罩的姑娘说道,“客官您拿好,一共两文。”
梁如瀚将一文钱投入罐中。
姑娘诧异,问道,“客官,怎么少了一文?”
“给,”梁如瀚将刚出锅的胡饼交到杨迢的手上,“一文钱,自己吃,自己付账。”
“好,”杨迢接过了那胡饼,走到胡饼摊的前面,从怀中掏出一文钱,放在钱罐里。
“好嘞,两位客官吃得好下次再来!”说着,那姑娘抬头看着杨迢,原本喜笑颜开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阴霾,连忙把头低下。
杨迢从上面看着这卖胡饼的姑娘,额发上的美人尖和白皙明亮的额头万分熟悉……
想起多年前的一个除夕夜,无忧趁着天色黑没有人,手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