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诸葛忆荪看着元淮说道,“臣妾岂敢……”
“无妨,朕相信你,太子还小,不通政事,再有,尉迟贞毕竟是太子的外祖父,这些事太子不便插手,夫人通达明理,这些事交给你,朕很放心。”元淮说道。
诸葛忆荪看着元淮虚弱的神情,便说道,“是,臣妾定当克尽己责,不会辜负陛下。”
“去吧,听听陶铮说些什么。”元淮说道。
“是,”诸葛忆荪答应着,便到含章殿外的承祚堂来见中书侍郎陶铮。
陶铮对诸葛忆荪说道,“皇后娘娘,微臣已经奉旨拷问过尉迟贞的几个下属,还有当日潼关的几个守卒,潼关之难中不幸殒命的皇族,的确是死于尉迟贞之手,此事确凿无疑。再有……”
“还有什么?”诸葛忆荪问道。
“还有一件更大的事,微臣实在不知该如何说的出口,”陶铮说道。
“什么更大的事?难道还有比在潼关之难中弑杀皇族更大的事不成?”诸葛忆荪问。
“回禀皇后娘娘,陛下已经下旨,责令微臣派遣有司官员抄检尉迟府,谁知道竟然从尉迟府上,搜出了许多来路不明的东西。”陶铮说道。
“来路不明?”诸葛忆荪问道,“怎么个来路不明?”
“微臣派人拷问了尉迟府几个管事的家人,经他们说,是尉迟贞、尉迟达戎、尉迟佛穆罗兄弟几人,借着清剿渤海叛军的余孽,从京城与京南七州的达官显贵之家搜刮来的,这些搜刮来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冲入官中,竟然全数都被尉迟贞兄弟几人给私吞了。”
“什么?”诸葛忆荪说道,“怪不得京城的百姓,在高氏作乱之时四处逃难的不多,反而是尉迟氏的大军占领京城之后,都四散奔命,连祖宗的基业都一并舍弃,看来原因就在此事了。”
“是,京城倒也罢了,”陶铮说道,“京南七州的人丁凋敝、城池残破之象更是触目惊心,京南七州中凤州是最后被尉迟氏收复的,尉迟贞竟然纵容手下在凤州城中施暴,据新上任的凤州别驾来报,在凤州城西南角的仇微山下,和往年相比,此处不知为何多了一个平地而起的山丘,后来才知道,竟然是被尉迟氏屠戮而死的百姓被草率埋葬于此,堆积得如山丘一般,凤州百姓的人口还不到高氏之乱前的两成,想不到这些活过了高氏的苛政,多数却都死在了尉迟氏的手上啊。”
“这尉迟贞之罪,实在罄竹难书, 不杀之,难以正君威国法。”诸葛忆荪说道。
“此外,据尉迟贞的弟弟尉迟焘的手下供认,当日,尉迟贞担心雪川军坐大,为了利用渤海叛军与北桓人,牵制雪川军,竟然暗中勾结北桓人,让人偷偷为北桓人送去粮草辎重,还有从京南七州抢来的珍宝,献给北桓人,让北桓人用于购置军饷,这是从尉迟贞搜查出的辎重与礼物单子,请娘娘过目。”陶铮说道。
诸葛忆荪接过那单子,一一看过,不禁攥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道,“本宫起初还以为尉迟老将军只是与本宫意见相左,不曾想,他竟然这般卑劣,为了自己的私欲,这般不择手段,想当初,为了诛灭剩余的渤海叛军,夺回失地,我多少雪川男儿死在了万里之外的异乡,连尸首都无人收殓,这背后,竟然有尉迟贞在帮着敌军出力,实在不能原谅!”
“还有一件事,事涉内宫,微臣不知当不当讲。”陶铮说道。
“事涉内宫?”诸葛忆荪一想,难道是陶铮想要说靳美人之死,便假意问道,“大人直说无妨。”
“是,”陶铮作揖答应道,“据尉迟府下人们招认,说他们看见六公主曾经被尉迟腾的人,掳到了尉迟府上。”
“什么?六公主?”诸葛忆荪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是。”陶铮说道,“下人们还说,尉迟贞还打点好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