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国太子齐曜是懂行军打仗的。
他在羌国朝堂上提出攻打大良之前,就已经私下集结一部分军队出发了。
所以,在大良细作将太子出征的消息送往大良之时,羌国先头部队已在攻打大良的路上。
当秦慕甫率领大军赶到边境时,边境要地柳城,已被连攻数十日,在援军到来的前一日,城门被破,彻底沦陷。
城中近万名百姓也成了羌国太子的人质。
加上柳城乃边城,易守难攻,地势较为险要,齐曜入城后,又迅速加强了防御工事。
这无疑都给秦慕甫夺回柳城,提高了难度。
秦慕甫的大军,就驻扎在柳城二十里之外的沈家坡。
抵达前线的半个月里,秦慕甫已经率兵接连攻打了柳城两次,都败下阵来。
驻军大营的主帅营帐中,一扇木质大屏风将营帐隔成两室,前厅设有矮塌小桌及置物架,后室则摆着一张行军床榻。
此时秦慕甫正端坐于桌前,神色肃穆地盯着桌面上的布防图。
玄色戎装将他面色衬托得愈加白皙,透着病态的苍白,他的银色战甲和宝剑,就挂在身后的置衣架上。
不一时,同样身着戎装身负铠甲的晏安,端着一碗药进了营帐。
“殿下,喝药了。”
秦慕甫头也未抬地挥挥手,示意他放下。
“您喝了药再看吧!若您再不趁热喝药,霍小少爷知道后又要训斥属下了。”
秦慕甫闻言,终于缓缓移开眼神,看了看晏安手中的药,剑眉蹙得更深。
“此药无用,告诉霍纯,别再熬了。”
“那怎么行?您忘了前两天您是怎么过来的了?若不是霍小少爷连夜守着您,给您扎针,您怕是又要……”
又要旧疾复发了!
晏安没敢说出来的话,秦慕甫还是听懂了。
不错!
他的病根本没好!
清平子说,他的药吃上半年,便可见效。
如今半年已过,药已吃完。
顽疾依然在!
身体依然虚弱,时常提不起力气,仿佛随时会病情复发一样!
他的病未好,而那个答应医好他病的女子,却已经离开了他。
他又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秦慕甫想到此处,脑袋突然“嗡”地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
一瞬间疼得他呼吸急促!
“殿下?”
晏安发觉异常,赶忙丢下药碗上前查看。
秦慕甫却是疼得抱住了头!
晏安赶紧起身往营帐外跑,“属下去请霍小少爷!”
没多久,面有倦色的霍纯急匆匆赶来。
秦慕甫已没有方才的疼痛,只是本就苍白的面色略泛起黄意,一副病气缠身的模样。
“阿甫?”
“无妨。”秦慕甫以手扶额,低声说道。
霍纯极轻地呼了口气,与晏安对望了一眼。
上回西北战场上,秦慕甫便病情发作了!
局面胶着,战场瞬息万变,三军将士等着秦慕甫指挥作战,那种时候,他病发昏迷的消息,万不能走漏风声!
当时,若非那个人的一手棋,那场战役不会那么顺利,羌国北疆六州能不能拿下都是两说,更别提后来签下的“河曲之盟”!
他与晏安,既要配合那个人瞒着三军将士,又要为秦慕甫治病,可谓是心力交瘁。
晏安胡子都生了几茬!
他更是心力透支,回到京城后只想躺平!
如今,战事再起。
秦慕甫又自请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