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手里攥着半枚羊脂玉佩,雕刻繁复细致。以日月星辰为外圈,口中衔珠的游龙盘踞在正中间,长长的金穗在夕晖下如水流动,光华夺目。
尚芙蕖视线挪过去,浅浅一笑,“我帮的不是她,而是赵瑞珠。”
陈采女和她一样都不算什么纯粹的好人。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有一个视若珍宝的女儿。如果出事,那赵瑞珠在这世间就没有亲人了。
陆云祉正聚精会神玩着手里的玉珏。
这个阶段的小孩长得快,一天一个模样。从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见小姑娘向上卷翘的长长睫羽,脸蛋圆鼓鼓的像个刚剥壳的鸡蛋,十分玉雪可爱。
尚芙蕖看的手痒,没忍住捏了一把。
陆云祉眨巴下眼,抬头冲她灿烂一笑,高兴地挥动手中玉佩。
“轻点,别摔了你父皇的玉佩。”那晃晃悠悠的金穗,看得尚芙蕖一阵眼皮跳,忍不住埋怨。
“陛下也是,好端端的,拿这种东西给孩子玩做什么?”
这就是他平日腰上挂的,算是全身上下最贵的一样东西。
那日陪孩子玩时被顺手扯下来,陆怀也没再要回去。
“陛下这是看重长公主呢。”
柳姑姑在宫中待的时间最长,见多识广,“这枚玉珏当初可是先帝册立储君时,亲自赏赐的。照规矩来说,是要交给下一任太子的。”
看似随意的举动,除了宠爱女儿,也是在当下这个风口,变相表明大公主在他心中的地位。
天子为尚芙蕖母女,破规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不足为奇。
从前他便在朝堂上和那些各怀心思的老油条,明里暗里吵的不可开交。可真要论起来,其实并没有坏什么大的规矩。
先帝时留下的内心阴影,如同一条看不见的枷锁,依旧将他死死困在这个圈里。
即便如今早已有了足够的能力去挣脱,但他还是像被驯服后用细绳栓住脖子的大象,本能不会去触碰规矩边缘并跳出来。
直到碰上尚芙蕖,从只她一人取灯留寝起,先是封妃,后是赐字,事情逐渐变得不可控。
小姑娘脾气好,她一伸手就笑成一团,将东西递过来。尚芙蕖摩挲着那枚玉珏,有些奇怪,“柳姑,这玉珏是一开始就只有这副半枚模样吗?”
“那倒不是,奴婢从前见的时候还是完整的,两半相扣在一起听说意为内有乾坤。”柳姑姑顺着她的动作,看了一眼道,“兴许是陛下不小心落在哪里了吧。”
但既是日月星辰,又是乾坤游龙的。
哪怕普通百姓捡到,也能看出大有来头,万万不敢私藏。宫中就更不必说了,哪个会嫌自己脑袋多。
她和陆怀一块待久了。
不免染上几分相似,下意识往大的方向去猜疑。
“不会被有心之人拿去作筏子吧?”
柳姑姑摇头,“奴婢也不晓得,但另一半玉珏似乎不见许久了。”具体什么时候,她就不清楚了。
能注意到这一点,还是因为她细心。
没等两人琢磨出什么,席榻上的陆云祉忽然张开藕节似的胖胳膊,要她抱。
小姑娘仰着脸,细发乖巧柔软贴着。五官与她小时候极其相似,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陆怀只拿了个重在参与奖。
尚芙蕖看的一愣。
动作生疏地把孩子抱了起来,旁边的柳姑姑见她双臂僵硬,像两根直直的筷子,不由笑道,“都这么久了,娘娘还是不太会抱孩子。”
尚芙蕖有点囧,“她太软了,我怕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扯疼哪里了。”
婴孩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奶味,小小一团乖巧安静坐在自己怀里,水灵灵的大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