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自然听得出陈王的懊悔与意图,忙顺着话茬劝,“殿下,姑娘是受孔孟书香熏陶长大的女子。这样的读书人,最看重的是名誉,就算要死,她也绝不愿意背着罪名去死的。”
见陈王纠结的神情逐渐淡化,李忠又继续,“而且,殿下不方便去查,不过是顾及贵妃娘娘的颜面。可姑娘如果真能自证清白,贵妃娘娘也怪不到殿下头上啊。”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把人都带来!”陈王几乎是在李忠的话匣子还没关上时,就吃枪药一般,火急火燎地发出指令。
李忠略惊一下,立即喜上眉梢,“是!”
陈王终究,还是不舍若初离开的。从昨晚到现在,他几乎一晚上都在院子中疯狂练剑,在这之前,又去若初的柴房门口站得双腿发软,忘了时间。
等到李忠来汇报,他气得差点骂娘,“既然又办法同时顾及贵妃和若初,你们这群饭桶怎么不早说!养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当然,这些脏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他也知道,自己是当局者迷,这其中利害原本该一眼看出的,只不过,这大半年以来,是真的被若初的倔强脾气给弄得有些六神无主了。
底下这群家伙,竟然乐于看他拿若初没办法的笑话,有办法也不说。
其实,也怨不得李忠李勇等人。谁让他们两个,一个自命清高,倔强不肯屈服;一个打死不说,面上一副凶神恶煞,绝情冷酷的模样。就算陈王自己心中如何舍不得若初,旁人吃不准意思,谁愿意趟这浑水。
何况,在李忠等人的眼里,就算若初不是陈王的敌人,绝对没资格成为他的妻子。一个身份卑微的宠妾,伺候殿下舒服快活就够了,如果殿下高兴,许她开枝散叶分得皇室血脉,就该烧高香了。这般野性难驯,扰乱殿下心神,绝对也不值得他们像媒婆一样天天苦口婆心。
可是,就算这帮人心里不怎么看得起若初,长久以来,她的才情和气量倒是感染了他们不少。所以,看到她受苦受罪,心中多少有些同情。再加上王氏无知,周氏心计,在王府里恃宠而骄,横行霸道,若初的纯真就显得弥足珍贵。
如今,处置若初令陈王这般痛苦难耐,李忠等人自然也就帮着说几句话。
很快,来了几个人将若初抬到德英殿,赵元僖正坐在殿前,眼中已经看不出喜悲。周氏则冷眼旁观,对垂死的若初不屑一顾,似乎不认为若初还能翻起大浪。
若初在梅香的帮助下,强撑起身,“陈王殿下,贱婢张氏,最后一次恭请殿下玉体安康!”
赵元僖眸光微闪,嘴角抽动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
周氏开口,“张氏,你说你找到新的证据,不知证据在何在?”
若初强忍痛楚,扶着梅香的手稳住重心,“证据,便在那把匕首上!”
李忠着人把匕首送上来,若初攥着刀柄,寒光夺目,“果然一把好利器,淬上毒,更是杀人无形。不知陈王殿下,可曾用过淬过毒的凶器?”
陈王对她生疏的称呼倍感不自在,却依然回答,“本王从不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烂招。”
“那便是了,”若初继续说道,“我也没用过,自然也不是很清楚。可我刚刚想起,战国时,刺客荆轲便用淬过毒的匕首去行刺秦王。燕丹为了那把行刺匕首,着专门工匠为匕首淬毒,花了不少心思。那么,我手中这把触伤必死的匕首,自然也不例外!”
李忠上前禀报,“殿下,专为剑器淬毒之人已经候在殿外,是否请他入殿?”
陈王点点头。
李忠将那人带上来,那人对陈王施过礼后,若初将匕首交给他,“请先生帮忙鉴定一下,要给这把匕首淬毒,会怎么做?”
那位先生握着匕首,仔细查看,不是很确定,找来一只兔子,轻划它的后背,直到见血为止,不到一盏茶,那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