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关键是大哥不信,他信了张氏的鬼话。”惠王稍稍安抚他,“自打得到这个线索,我就在想,赵元僖为什么会杀了大嫂,他在怕什么?我问过皇后娘娘,皇后坚称当初没有任何人告诉她,楚王妃有身孕的事。而且,当初负责行刑的人都在事后半年,死于非命了。所以,要么皇后说谎,要么我们都被赵元僖给涮了,楚王妃当时根本就没有身孕,所有关于孩子的一切,就是一个弥天大谎。”
靖王被这套推断惊得瞠目结舌,消化半天,“如果真是个谎言,是赵元僖联合大哥和三个一起演的一出戏,那这中间最重要的联系就是大嫂。这个时候杀了大嫂,赵元僖应该不至于这么傻啊?他不怕大哥怀疑翻脸吗?”
惠王捏着下巴道,“要么是我们推断错误,要么这其中出了什么变故才会如此。”
“不,这太不可思议了。”靖王有点消化不了,“这赵元僖与大哥有夺嫡的嫌隙在先,夺妻的怨恨在后,他们两个为大嫂临时扯谎我还能信。可大嫂死了,还能站在一起对付我们,大哥除非脑子进水了。就算搬出慕容峰可以骗得了大哥一时,根本骗不了一世。”
“所以,你觉得赵元僖现在为什么急于打探大哥的病情呢?”
靖王愕然,“你是说,他担心大哥日后查出真相,想趁机把他彻底逼疯,或者直接逼死!”
惠王认同狞笑,“此事确实匪夷所思,但也不是毫无可能。我已经派人去梅林那边了,只要孩子是假的,就一定还会留下线索。四哥,最近就劳烦你多多盯住张氏那个贱人,看她到底想干什么。一旦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马上告诉我。”
靖王绝境之中盼来翻盘的可能,激动而又解恨地点头称好。
惠王这边从靖王这儿出门,还没想到接下来的应对之策,自己后院就着了火,“殿下,不好了,陛下赐给你的王妃,昨日在家自尽了。”
“什么!”惠王大惊失色,“不可能!抗婚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不,”他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是有人对她下了手了,父皇不会相信她是自杀,是有人在害我。快,带本王去吴家。”
惠王快马加鞭赶到吴家,却只见吴家已被抄家,男丁抓走流放,女眷全被发卖,一个个哭声震天,惨不忍睹。
太宗的旨意明确,吴家罪犯欺君,抗旨不遵,这是应得的下场。
惠王直觉脾胃翻腾,差点吐血,“父皇,您这是保护我,还是害我啊!”
他想进宫陈辩,可是天子旨意已下,绝无朝令夕改的可能,除非找到真正的凶手。
他想找人检验吴家女儿的尸体,却被告知,“她是在房中引火自焚的。尸体这会儿已经烧焦了。”
“着火之前死的,还是着火之后?”
来人低头,“仵作验过,焦尸的咽喉里都是烟灰,是着火之后死的。”
惠王彻底绝望,水火无情,尤其在这种情况下,想查清事实的真相,可能微乎其微,所以,这个锅他是不想背也必须要背了。
虽然,他对太宗的赐婚圣旨一万个不愿意,可这个时候抗旨不遵是百害而无一利,就算他再怎么讨厌吴家女儿,也只想以后有机会再弄死她。
他来不及猜想幕后凶手,只匆匆赶进宫跪在勤政殿前为吴家喊冤,请太宗从轻发落。虽然他一点都不想,可是怎么也是未婚妻一家,怎么也该做好人情人面。
他跪在殿前痛心疾首,泪眼斑斑,几乎连血都呕出来了,最后还昏死过去,太宗也只令人抬会回去救治,连见都懒得见。
在太宗看来,几天前赐吴家女儿婚给他做王妃,那脸色呕得恨不得吃人,甚至下聘这样的大事都称病不前。如今未婚妻“以死相抗”,他反倒如此尽心尽力维护吴家人,不是戏精胜似戏精。
太宗原本还疑惑,这个儿子应该没那么傻,此事可能令有隐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