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散出的浓浓鲜红,逐渐淡化不见,心中五味杂陈,感叹良多。
若初道,“他也是个有骨气的,可惜了。”
“不,”元僖眉头动了动,很快将心中的怜悯隐藏不见,“他是走投无路,也是识时务。”
若初虽不十分认同,却也不得不承认元僖所言是一针见血,“听说他在人前总是一副清廉做派,不像颜敦他们奢靡成风。这样一个人,颜敦也敢让他活到现在,可见他也深谙求生之道。此番一心求死,怕也是真的愧疚折磨许久,心如死灰了。”
元僖下令,“杨俊已死的消息,先不要泄露出去。让颜敦自己慢慢察觉,让他先害怕几天,乱上几天。”
众人领命,一行人摇着小船,幽幽离开湖面,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过园。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元僖不再发难,颜敦等人也摸不清情况不敢轻易有所动作。
第三天,颜敦终于发现杨俊失踪了,急忙找谢扬商议对策。
谢扬道,“事已至此,杨俊那厮怕是已经出卖我们了。可目前许王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杨俊并不在他手中,他也没拿到切实的证据;第二种,许王已经知晓一切,但碍于汴京贵妃那边,这才隐忍不发。但无论是哪一种,对大人都不是好事。”
“怎么说?”
谢扬道,“许王如今已经目的明确,就是要来整顿虔州私盐,在陛下那儿立功立威信。可这事牵扯到汴京,尤其是贵妃,处置不当也会给他自己带来麻烦。汴京那边来消息说许王可信,而杨俊如今下落不明,我猜测应该已经被许王私下处置了。”
颜敦稍稍安心,摸了摸大胡子,“你是说,许王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谢扬点头,“以我猜测,许王应该是想在虔州端了乌龙帮,然后把一切罪名丢给杨俊和盛荣宝。一来整顿盐枭,在陛下那儿有交代;二来,也不牵扯汴京的利益集团,免于树敌。”
颜敦点点头,可又很不放心,“你说,汴京那边可信吗?我怎么觉得这许王的目的,并不止是乌龙帮。如果汴京那边他也不顾及了,我该如何是好?”
谢扬递给他一杯宽心茶,“大人,他不会的。就算他连齐国公和贵妃都不顾及,那他自己呢?别忘了,五年前的那件事,他办了您,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颜敦稍稍定心,“也对。”抬头见谢扬一脸恭顺的微笑,莫名其妙想起“两面三刀”的杨俊,心中微微发毛,“那你说,如今我该如何应对?”
谢扬笑道,“乌龙帮铁定要出事,我们自然要保住自己的东西先。”
“嗯,”颜敦摸着胡子点头认同,“你赶紧去找盛荣宝。”
谢扬领命而去,颜敦盯着他匆匆消失的背影,眉眼没有来的狂跳,“来人!”
身旁人恭敬上前,“大人。”
颜敦眸光闪出几丝阴寒,“盯着点谢扬,本官总觉得不踏实。”
大雨倾盆的夜晚,一对人马运送大箱小箱在泥泞的道路,抹黑艰难行走。
一道闪电而过,戴着斗笠,手持大刀的黑衣人若隐若现。
押送人面色一惧,面对熊熊杀气,有人惊叫害怕,不战而逃。
黑衣人脸上划过一道阴狠的冷笑,只见领头的大手一挥,身后人提刀就砍,当即将押送队伍冲得溃不成军,不一会儿押送之人就血流成河,死伤殆尽。
大雨一口气下了一天一夜,等到天气放晴,地上除了车辙印和脚印,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次日傍晚,赵怀在河边被一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伤者抱住大腿,“救命,救我。”
赵怀一惊,“你是谁?”
伤者血污化脓,拼死说出,“杀人灭口!”四个字,便昏死过去。
赵怀粗略地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