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剑被星阑牢牢抓在手里不放,若是以往的剑下亡魂,在临死之际只会闭上眼睛任由天命,这姑娘,这世间究竟会有什么东西让她的求生欲这样强烈,震惊了他,敢反抗死神抓她的绳索。
“执念就是个祸害,不仅害了已死的故人,也害苦了活人的命运。”黑袍突然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语气中充斥着感慨,更多的是愤怒与不甘。
“执念有什么好?”他望着哭成了泪人儿的星阑,突然复杂着神情问道。
星阑见黑袍松开了手,自己也松开了剑刃,又是一阵剧烈的剥肉撕裂感让她疼到了心骨。
失血过多,身体忽冷忽热,她虚脱的放下胳膊,无力的蜷缩着双手,摇头苦笑道“没了执念,为什么而活?活着,不就是为了执念吗?”
“不,执念只会让人痛苦,让人迷路,让人逃不出束缚,没了自由。”黑袍说道。
“若是这世间没有了亲人,朋友,爱人,梦想,便没有了执念,执念是美好的,你不懂。”
星阑说着,眼角划出一滴滴热泪,眼前浮现出了儿时与兄长们和义父义母,朋友的欢声笑语,浮现出了阿泽对自己温润的笑容,那个腹黑,傲娇,温柔,霸道的男人早已成了自己的执念,很深很深的执念。
月光下,泪水闪烁着。
黑袍定定的看着地上的星阑,眼里晦暗不明,星阑说的这些让他想到了昔日的守杉和愉荀,执念根深与心,终究是害人害己。
刚松开的拳头又再一次的捏紧,蹲在地上掐住星阑的脖子,深吸一口气道“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对人间的七情如此执着,不如死了,落个潇洒。”
“杀手为何要无情!”星阑大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黑袍之下的双眼,不甘心的咬牙反问道。她不要死去,哪怕只有最后一点生机,她都要把握住。
“杀手一旦有了情,就走向了坟墓。”黑袍平淡的回答道。
“都是母亲十月怀胎,来到世间的人,都是铮铮血肉的人,为何要活成和木头一样,不问世间人情,难道你们甘愿做一个独来独往,没有朋友的怪物?”
星阑反问着,但是身体的疼痛让她几近昏厥,努力保住飘忽不定的意识。
“当你经历了世间最极端的苦楚,你会想明白,杀手,为何无情。”黑袍说罢加大了手里的力度,星阑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随时都要命丧黄泉。
“领事私自离开途门接任务,按照规矩,需到地狱走一遭。”空中传来一道清冷,磁性却又熟悉的声音。
月光下,一道穿着藏蓝色长袍的身影在树林里瞬间移动着,只留下一排排残影。
守杉?星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一袭藏蓝色的劲装,墨发用发冠在头顶上牢牢扣住,成一个马尾,顺滑的落在后脑勺。白色的腰带在夜里格外引人注目,褪去了往日在定贤伯府的儒雅,换上了江湖的潇洒不羁。
黑袍见守杉追了过来,便松开了扼住星阑脖子的手,站起身抱拳道“左坛主尾随而来,是要救这个小丫头?”
守杉看了一眼星阑,对黑袍道“途门里就数你的部下最难管束,作为领事,你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途门任务冻结,没了钱币流通,出内讧也是常事,我这不是在找解决方法。”黑袍恭敬的说着。
“五千两黄金?途门?”守杉冰冷着眼神看着狡辩的领事,反问道。区区五千两,连一天的开销都撑不住。
“是——是啊,有了这五千两,途门就会安稳几日。”领事有些不自在的为自己开脱道。
“安稳几日,到底是几日?”
守杉抽出剑指在领事的脖子上逼问道,“后堂主已经查看了途门所有开销,多的都流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