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嘉在心里叹气,老纨绔果然还是没有十二那个小纨绔好劝说。
“那舅舅答应我,别把事情闹太大,最好别让其他人抓到什么把柄了。”她退而求其次。
“知道了,公主殿下!”沈归舟笑着摇摇头,便站起了身,“你舅舅我在京里横着走这么多年,可不光只会逞凶斗狠。”
对付段争鸣那种伪君子,他有的是“不见血”的办法。
他还要让这畜生清楚的知道这是自己在报复,但却拿他无可奈何!
“那我就先回去了。”赵沅嘉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都说了。秦桑这次也并没有吃大亏,想来四舅舅也不会再去砍人脑袋了。
只要不闯大祸,沈家还是兜得住的。
夜色渐浓,金明池两岸的灯光都亮了起来。雨也越下越大,流光溢彩的倒影被雨点击起一串串涟漪,朦胧中又透着一丝萧瑟。
公主府的画舫又慢悠悠地行进起来。
推开二楼的房门,沈季言大步走了进去。屋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零星的灯火映了进来,落在榻边那道婀娜的倩影之上。
秦桑睡着了。
沈季言把她平放到榻上,随后自己也脱鞋上了榻,从身后紧紧环抱住她。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秦桑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瞬间的慌乱席卷了她的心头。
“别怕。是我。”沈季言低声说道,温热的唇瓣在她耳边轻轻划过,“你累了,再睡一会儿吧。”
秦桑很快平静下来,却再没有睡意,她怔怔的听了半晌雨声,问:“公主殿下呢?”
“阿沅回去了。”沈季言把秦桑又往怀里紧了紧,缓缓开口,“今日的事她都和我说了。你放心,我不会放过段争鸣那个老匹夫的。”
秦桑自嘲地笑了,“又不是黄花闺女,有什么好计较的。”
“秦桑!”沈季言的声音透着隐忍的怒气。
秦桑似乎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眼里的笑意越发深浓,带着若有似无的残忍,“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是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段争鸣还是我的第一个客人。”
“秦桑,够了!别说了!”沈季言长长呼出一口气,声音又软了下来,“你不用时常提醒我这些,也不用故意贬低自己,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秦桑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慢慢凝固,嗓音轻颤,“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忽然激动了起来。黑暗中,那双总是冷清出尘的眼眸闪出了锐利怒怨的寒光。
“我知道。”沈季言固执地回道,伸手为她拭去颊边的泪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唐傲凌。”
“不准叫这个名字!不准!”秦桑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哽咽着喃喃起来,“我不是她,我不是她……”
从她入教坊的那一天起,就已经被折断了所有傲骨,现在的她不过是个卑微的妓子,靠出卖自己苟且偷生罢了。
唐傲凌早就死了。
公主府。
赵沅嘉的书馆再过几日就要开业了,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她才恍然发现——书馆还没起名字呐!如今铺子上还挂着周家书肆的牌匾。
“哎,想个什么名字好呢?”赵沅嘉有些发愁。
她本身是个起名废,也没什么文采,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有深意的名字。
“表姐,你害得我好苦啊!”沈归舟一阵哀嚎着跑了进来。
都不待赵沅嘉发问,沈归舟就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起来,“那个陶翰林真是恩将仇报,我好心救他一命,他却偏要收我为徒,还说要把我培养成状元之才,这与推我下火坑又有什么区别?”
赵沅嘉被逗笑了,“人家可能就客套一下的吧,你这种资质要做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