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过了十几日。
赵泽终是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赵锦欢的“胡言乱语”。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心虚,而是“看穿了阮氏的把戏,傻子才会往坑里跳”。
若他平白无故和父皇母妃说起自己和赵深身世有疑,岂不是没事找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母妃若是想多了,疑神疑鬼起来,还会影响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总之,他就是贵妃的儿子。那些不怀好意的无稽之谈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就当成是个屁放了就好了。
赵泽这边跟没事儿人一样什么动静都没有,可把阮才人急坏了,一天天地期盼着又一天天的大失所望,弄得她寝食难安、心力交瘁。
“你是不是没有把事情和泽儿说清楚?”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女儿办事不力。
泽儿若是知道她才是他的亲生母亲,怎么着也会给她带句话的。
“前因后果我都说了,他不信我有什么办法!”赵锦欢也很郁闷,“他说了会去父皇那里告状的,可这么多天了,父皇那边也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肯定没和父皇说这事!”
阮才人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若是表哥知道她们自作主张把身世告诉了赵泽,肯定会有所反应,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
赵锦欢吸了吸鼻子,看着角落里那个小小的炭盆,愤愤不平道:“我看他就是势利眼,娘只是个小小的才人,连木炭都只得了这么一点,给不了他任何好处,他怎么会认你?”
“胡说!泽儿才不是那样的人。”阮才人不假思索地反驳道,又为他找起了借口,“他年纪还小,突然听到这样难以置信的事情,心里肯定很是惶恐。等过段日子,他应该能想明白的。”
阮才人挑了几样自己这些年给赵泽做的针线,“你找个机会把这些给他,他就能了解我这个当娘的一片苦心。”
赵锦欢嗤之以鼻,“他哪里看得上这些!人家正忙着在沈贵妃面前做孝子呢,这些日子天天都往琼华宫跑。”
“不仅如此,他最近上沈家也比以前勤多了,隔三差五就去。那沈十二如今在东华门当差,他还经常派人送东西过去慰问呢!”
“那是我们泽儿仁德心善。”阮才人的眼里浮出了丝丝缕缕的憧憬,“等他和我们相认了,他对阮家也会这么好的。”
赵锦欢翻了个白眼,她可没这样的信心。毕竟换作是她自己,在沈家和阮家之间,也绝对会选沈家,哪有上赶着去认穷亲戚的?
若是反过来,赵泽知道自己其实是贵妃的儿子,恐怕早就闹翻天了吧!
……
赵泽最近确实是有意在贵妃面前多多露脸,也比以往更加注意与沈家人搞好关系。他的这点异样,沈贵妃自是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只觉得有些讽刺。
赵沅嘉也留意到了——现在沈家不管有个什么大小事,赵泽都会出现。
就像今日,七表哥沈归鸿的长子满月,赵泽也亲自带了贺礼来了。以往这样的场合,可见不到他的人。
不过他的身份特殊,之前又一直端着皇子的架子,他在那儿杵着,沈家众人都有些不自在,说话也有诸多顾忌。侯夫人见大家在屋子里拘谨得很,便让孙子们带着赵泽去校场玩儿。
男孩子嘛,只要多在一起玩闹就能熟悉起来。她倒是希望外孙和家里的孩子能相处得更融洽。
“驸马也跟着去吧,我们女眷也好说点体己话。”侯夫人冲着赵沅嘉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陆阔一走,侯夫人就把刚满月的小曾孙送到了外孙女的怀里,“快抱一抱,沾沾喜气,我们阿沅也很快就能生个这样的胖娃娃。”
赵沅嘉觉得自己仿佛抱了个烫手山芋,可小婴儿软软的香香的,着实又招人喜欢。
“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