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开陈最的车把他们送回去。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姜楠也安静得过分。
等到了家,陈最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姜楠好像才终于回过神来。
酸涩和难过迟钝地冒出来。
姜楠嗓音干涩,轻声问道:“如果我今晚没有提要去幸福之家的事,她是不是不会死?”
姜楠没说“她”是谁,但陈最听懂了。
他坐在姜楠旁边,轻声说道:“如果你今晚没有心血来潮,那么接下来死的人可能更多。”
“她是一心求死的。”
毕竟,就算今晚死不成,落在他们手里,审判之后大概率也活不成。
陈最不知道丁佳宁确切的想法,却能看出来她带着严蕙兰跳下楼的毅然决然。
姜楠也都不知道他们追查到现在,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可陈最始终记得自己好友的职业,也记得自己的职业。
谁都可以被感性操控,可他们不行。
姜楠胡乱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陈最的话听进去。
“我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我们不可能救所有人。姜楠,就算是明德他们也不可能救下每一个人,我们也不可能。”陈最不紧不慢地说道。
人活着总是有许多无能为力的时候。
若一直被这些事情困在原地,那么一辈子都会深陷沼泽,难以逃脱。
陈最很清楚这件事情。
他至今未能从二十年前的泥沼脱身。
于是,不想姜楠像他那般。
姜楠点头,但还是垂着脑袋。
陈最没有再说什么长篇大论,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身边。
在沉默的时间里,姜楠努力尝试说服自己,慢慢接受今晚发生的一切。
视线忽然捕捉到一抹红色。
陈最皮肤白,手指更是修长白皙,染上点其他颜色就会显得格外刺眼。
姜楠眉头微微蹙起。
陈最看到她抬头皱眉,还没问怎么了,手就被她小心翼翼拉住检查。
“你受伤了?”
陈最的风衣袖子被刀划开一道口子,因为是黑色的,所以血色染了也不明显。
直到陈最把风衣脱下,只余下白色衬衫,血色才瞬间变得更加刺目。
“可能是去拉丁佳宁的时候被她划到的。”陈最轻描淡写,没把那点伤口当回事,“没什么事。”
丁佳宁带着严蕙兰跳楼的举动太过毅然决然,根本没有丝毫犹豫,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饶是陈最的反应已经非常快了,却还是慢了一步。
后来再发生的一切,都让他顾不上那点伤口。
“药箱在哪里?”姜楠问道。
四五厘米长的口子,不处理怎么行。
陈最看着她似乎恢复了些,也就告诉了她药箱的位置。
姜楠安静地把药箱拿过来,给他的伤口消毒,抹药,包扎。
“疼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该早点发现的。
陈最轻声:“不疼。”
看着姜楠熟练地绑好一个蝴蝶结,陈最沉默了两秒,“没这么严重。”
姜楠却不听,说道:“洗澡的时候注意不要沾水。”
陈最有些无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你先去洗澡吧,洗完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一起去警局。”
姜楠点头,把药箱收好,起身去房间拿睡衣。
刚走到房间门口,姜楠听到陈最的声音传过来:
“没拉住她的人是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需要自责。”
姜楠的手搭在门把上,听到陈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