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存在于世的意义正不断流逝。
也许一分钟,也许一小时,也许一天后她就会和先前朔谷叶在宝可梦塔最低层所见的大部分幽灵一样,浑浑噩噩日复一日的做着些自己都不清楚目的何在的动作,真正的“死去”。
朔谷叶凝神,将怀中的百变怪愈发搂紧了一分,心脏剧烈跳动。
毁灭一座有着古老历史的高塔,这种叛经离道的事情再怎么说也......
先不说这件事合不合法,符不符合道德理念。
光是靠一个堪堪达到旅行年龄两手空空的少年就妄图摧毁一座名胜古迹的高塔,也过于痴人说梦了。
伊芙丽不知隐藏在哪里,但她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朔谷叶的犹豫,刚发出一声短促的音节后就戛然而止。
原先一问一答的交流忽得缺失了一人,四周蓦然安静下来。
死寂,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什么也无法听见,宛如被隔绝在一个不曾存在的空间一般。
朔谷叶轻声呼唤着伊芙丽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得到答复。
要不是胸口处还有一小团软乎乎的暖源在时不时发出一些懵懂懂的音词,恐怕他早就无法维持冷静。
“...没时间了,快走!”
伊芙丽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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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比起先前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声音,此时她的声音染上不少的焦急,每一句话都在催促。
“它来了,它发现了我的计划,不可以被它...”
伊芙丽神经质的絮絮叨叨起来,似乎已然忘却了这里还有另一人的存在,全身心投入到对即将泯于和其他灵魂体一样结果的恐惧中。
“不想,不想遗忘...不能遗忘...是谁...他是...”
“伊芙丽?”
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伊芙丽的自言自语,她如同被掐住喉咙般一声也发不出来。
朔谷叶先前迈了几步,越过回廊式的楼梯,踩在吱呀作响的木地板上,望着眼前一团虚无,透明带着淡蓝色轮廓边框的,姑且还能称呼为“人”的女人。
伊芙丽狼狈至极的蹲成一团,凌乱的长发贴在脸上,无声的凝视着如一盏刺亮的微光闯入这层他本不该踏入的“禁地”的少年,以及攀上他肩抬起右手似在打招呼的宝可梦身上,空洞的双眸中突然燃起希望的火光。
“对...我还有机会...我还不能放弃...”
伊芙丽跌跌撞撞的从地面上爬起,眼神疯狂热切,一瘸一拐地朝着与周边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年奔去。
朔谷叶强忍住了后退的欲望,强迫自己的腿如柱子一般扎在这里。
女人眼中的绝望太过于浓稠与深厚了,以至于此刻她眼里燃起的希望就如同黑夜中的烛火一般显眼,也一般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吹灭。
朔谷叶不愿做那个破灭他人希望的人,于是他站住了,眼睁睁的看着那团泛着淡蓝色微光的手臂落上他肩。
奇特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传向皮肤,朔谷叶肩胛处一凉,感觉浑身上下的温度都在那一刻被抽离。
但仅是瞬息之间,所有的温度暖意又重新席卷回他的身体,就仿佛刚刚坠入冰窟是一场错觉。
朔谷叶眨眨眼,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愈发模糊一团,甚至连人形都难以维持的伊芙丽,撕扯着自己僵硬的声带道。
百变怪也疑惑的瞅着自己的圆滚滚的肚子,小小的眼珠子怎么也想不懂刚刚那一瞬间的虚弱是什么情况。
“那是...”
“这里是死者的国度。”伊芙丽的声音愈发缥缈,但却明显松弛了不少。
“你身上的生气对于这里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