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读书人,跟着施礼。
“请先生为国朝就义。”
噔噔噔,孔璟后退三步,既惊且怒。
“你等要老夫死,胆敢要老夫死,岂敢要老夫死?!”
孔璟哪里还有刚刚那般镇定自若,大吼连连:“老夫是孔家后人,祖上至圣先师,你等竟敢叫老夫死!”
康凛面无表情:“孔家后人,不应参朝议政。”
周介长叹一声:“孔家后人,不应打压百家学说。”
孙功冷哼道:“孔家后人,不应逼走国朝战功赫赫之功臣。”
董孝通指向孔璟:“孔家后人,国朝优待奉为上宾,安心做学问即可,为何入京,为何舞动风云,孔璟,事到如今你竟还不知错在何处!”
“贼子尔敢,老夫…”
“夫子为何还要自欺欺人。”
仇润丰摇着头,道:“世子殿下退了,成就了你孔家后人无上贤名,可孔家后人贤名的背后,又是多少人苦心经营毁于一旦,学生如今已是知错,覆水难收,夫子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仇润丰,你可错,老夫不可错,你不过是区区礼部左侍郎,老夫是孔家后人,老夫不可错,你好胆的胆子,竟敢说孔家后人有错!”
工部尚书石兰沣将怀中玉带拿了出来:“错,便是错,老夫亦错,因老夫之错,草原大敌又可叩关扰我大康百姓,北关军伍何辜,北地百姓何辜,因老夫之错,不知要战死多少我大康好男儿,老夫知错了,夫子为何还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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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烨,定是齐烨!”
孔璟面容逐渐扭曲,失声吼道:“是齐烨叫你等来的,是也不是,好一个威风凛凛国朝世子,权倾朝野,竟令君臣惧怕至此,竟令…”
“住口!”
一名年纪轻轻的读书人走了出来,指着孔璟的鼻子叫道:“无颜老匹夫,你入京前,我辈读书人无不敬重,谁知你入了京竟是为了孔家遮羞,你孔家女婿游正逍作恶多端人神共愤,多少东海无辜百姓惨死,皆是因你孔家女婿!”
“不错!”
又是一名读书人叫了起来:“你孔家颜面堪比千万金,东海百姓的命又如草芥,你好不知羞还以孔家后人自居,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国朝好光景如今变成了何等凄惨模样。”
“草原大敌逍遥自在,又要叩关,皆因你暗中搬弄是非,朝廷迟迟定不下计来,凡是与世子殿下有关,你不问青红皂白皆要横叉一手,害了多少人,多少军伍…”
“南关如今失了山林,南军枕戈待旦草木皆兵,你这耳聋目瞎的老匹夫难道未曾听闻…”
“陛下撤兵,东海三道民心如火怨声载道,今是为何,皆因你这孔家后人口中的教化天下,本将恨不得今夜押你远去东海三道,叫你亲眼瞧瞧你口中那可教化的瀛狗是何等凶残…”
“口口声声祖上至圣先师,一言一行无不小人行径,你知晓世子殿下忧心东海战事,竟以此为要挟逼的殿下卸下官职远离朝堂,看看如今我大康何等危矣…”
一声声叫骂,一声声愤怒,泰隆坊中,从未有过的喧嚣。
“住口,给老夫统统住口,你等搬弄是非,罪该万死!”
孔璟疯了一样,大吼大叫,吼着吼着又开始大笑。
“老夫不惧死,只是你等就不怕遗臭万年吗,史书之上,必留下一笔,满朝君臣无不魍魉鬼魅…”
“呜呼哀哉。”
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走了出来,手持纸笔,手中笔不停,朗声开口句句如刀剑。
“朝中多奸邪,贤达如璟难自安,恐愧至圣传永世之圣名,夜,以命证道,焚于火中”
“你…你是…张奎,你这史官胆敢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