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型展会,越得把安全放在脑门上!甭管哪家企业,只要在咱安科展的地盘上出事故,那都得提着弦!”老钱总说完,擦了擦满脸的汗珠子。
抿了抿嘴,老钱总继续说道“明天你去!叫上协会的张总,主动联系住建局和劳动局的人,手里多带点儿(礼)、约着吃个饭!我不管医院这边是什么结果,赶紧把这事儿给我了了!展台出事的太多了,年年开会讲安全,临到跟前了还是给我出乱子!这家福莱特公司太不像话了,明明账上有投资人的好几个亿,还不整点硬实货,真他妈的没脑子!这福莱特的当家人就是太年轻了,仗着国企出身的背景、拉到几个互联网大牛的投资,竟端出姿态来!不赶紧飞到现场处理还打电话托我!哎呀,小孩子呀,不懂事!”
“别说人家小孩子!人家福莱特公司三四百人,比咱南安传媒还多不少呢!”joden提醒父亲。
“哦!你还知道福莱特发展不错呀!那你知道办福莱特的那小子多少岁数?我告诉你,人家比你还小一岁呢!年纪轻轻创办高科技公司,三年就盈利了,你呢?两部门到现在还整不明白……”
den身上,秘书小彭瞟了眼后视镜,见joden挺着脸岿然不动,下巴微扬毫不在乎,又见老钱总在后座上一直激动地喷唾沫,毫不顾及作为总裁joden的面子,毕竟车里还有司机乔老哥和秘书彭凯悦。见手机上的地图定位显示车子马上到医院了,坐在副驾驶的秘书小彭小声打断“钱总,我们到医院了。”
“好好好!”
老钱总收了嘴咽了气,擦了擦汗,出了车。此时李玉冰和马桂英已经在门口接着了。几人穿过医院急诊室的大楼,到了小郑所在的重症区。刹那间一群人绕着老钱总围成一圈,一通七嘴八舌之后,将最后的焦点放在了小郑的安危上。奈何主治医生在里面抢救,外面的护士一窍不通,站着聊一会儿还被护士以吵嚷为名频频打断,干等着又等不下去了。
临近十二点,老钱总硬拽着李玉冰走了,joden和小彭坐另一辆车回去了,伍明兰明天有很多工作,凌晨一点也走了,医院里只剩个后来赶到的叶宏展、产品经理王总、工人师傅老郑以及马桂英。
“马经理,你要不回去吧,这边有动静了我通知你!”叶宏展问马桂英。
“不用了,你对这边不熟,我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陪在这儿守着。”
马桂英留下的理由有很多,除了强烈的责任感、主办方安科展的代表身份、福莱特是她的客户,还有,老郑一开口跟老村长似的,一股子浓浓的陕西味儿早把马桂英的心整软了。马桂英却不好意思开口向老乡表明身份,更不好意思问问老郑哪个市的、来深圳多久了,关键她还刻意把自己只余三分的乡音隐藏起来。公事公办,不夹杂私人感情终归好些,马桂英如是想。
凌晨,大厅的椅子上等待的人渐渐少了,工人老郑蜷在椅子上睡着了,福莱特的王总因明天要照顾现场也回宾馆休息了,等待小郑的只剩下马桂英和叶宏展两个人了。两人从彼此的企业聊到了行业,从行业又跨越到私人领域。
十一月的南方,夜里微凉,两人窸窸窣窣的聊天为这重症监护室外的凉夜添了不少温暖。
南京人叶宏展博士毕业,刚过三十年纪轻轻竟有一身的管理才能和专业技能,解决管理问题和产品问题他游刃有余,面对血粼粼的安全事故他是头一回,难免胆颤。好在有马经理的陪伴、帮助以及安科展的经验支持,这场事故于叶宏展而言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凌晨三点,医生出来了,指着十来张检查报告讲了一大堆,马桂英将那堆专业名词浓缩理解为重度脑震荡、右眼球破裂、腰部一处轻微骨折、四肢肩颈多处外伤。医生走后,被专业名词吓到叶宏展面色惨白地又一次跑来跑去地交费,马桂英无事也不困,前前后后陪着他。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