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了。
她绕过举杆叫卖糖葫芦的男人,走到蒸笼前买了一个她最爱吃的豆腐包子。边吃边走,折回去穿过推着自行车赶集的妇女们,走到当街剃头刮须的手艺人边上,买了两斤马蹄酥两斤水晶饼。继续倒着走,行至嘴里叼长烟斗的皮袄男附近,她点了碗菜豆腐匆匆吃完。然后接着朝北行,穿过开着三轮车风风火火的大妈、一身红绸缎绣红花的老婆子,在一个被妇女包围的修鞋匠附近,她进店吃了一碗小份的辣子疙瘩。出了小店,已经十二点了,感觉腹内超饱的女人加紧朝着桐生的方向走。
打望提着老式撑杆调秤砣的中年人时,包晓星看到了中年人身后一家卖臊子馄饨的小店,咽了口唾沫,拍了下鼓鼓的肚子继续走。途径守着一箱婴儿红色老虎鞋的老太太、掰着枯木一般四根手指还价钱的老大爷、或包方巾或戴帽或裹厚马褂的乡亲们……在一个卖自行车的摊子前面,晓星看到了一家卖柿饼的,黄桂柿子饼、庄里合儿饼——她一样买了两斤。掏钱付账的时候,桐生的电话打来了,晓星意犹未尽,收起一颗欢欢喜喜、如愿以偿的童心,赶去和桐生汇合。
“我买了些吃的,咱吃点东西再走吧!”晓星大包小包地走来。
“早饭不刚吃了吗?”生在农村的郭桐生丝毫不觉得集市上的东西有何新鲜,他早看惯了也吃惯了。
“姑好些年没回来,见着啥都想吃,我刚刚已经吃了三样了,这是给你的,趁热吃吧!这些是买给你姨奶的(包晓星的小姑、郭朝阳的小姨)!”
“姑我真不饿,要不全给我姨奶带过去吧!”年轻的桐生长条脸上皱起了实诚的一对浓眉。
“成吧。”
两人收罗好东西继续北行。没多久到了碾桥村的小姑家,得知晓星要来,六十六岁的小姑早拄着拐杖在门口候着了。穿黑布窄腿裤的老人家在门口的太阳地里走来走去、东张西望,一次次地朝两边的路口瞄,脸上欢喜得似是少了一道深黑的褶子。老人左眼白内障早不中用了,眯着右眼老远瞅见了一辆摩托车,一颗心立马提了起来,光秃秃没有牙的大嘴笑出了黑洞。晓星老远也瞥见了她姑,见老婆子冲她乐呵呵地招手,一颗心早酸软了。
“姑——”摩托车还没停稳,晓星老远地招手大喊。
“哎!”矮个子的老太太举起拐杖打招呼。
“姨奶!”桐生停下车礼貌地叫了一声。
“桐生啊,好好好!”
包晓星一下车大步走向小姑,然后右手抓着小姑的左手,紧紧抓着,两人垂首擦泪。此刻真想抱一抱小姑,紧紧地抱一抱她,可拥抱在中国的乡村显得特别艰难、特别尴尬。屋里人听声纷纷出来了,年迈瘦弱的小姑父、小姑唯一的儿子张启功、启功媳妇还有一个跟雪梅大小的姑娘。多年不见,似生似熟,众人纷纷相互打招呼。
郭桐生卸下车上的东西,和众人作别,而后骑上车回家忙活奶奶的丧事。众人围着晓星进屋了,晓星送过礼之后,和小姑挨在一起坐着。两人边聊边相互打量,没多久聊完彼此的身体、孩子、工作,蓦地没话说了。
“这是启功他女儿吗?”包晓星指着一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姑娘问小姑。
“不!启功他娃儿上学呢。这是……这是你姑父他姐家的孙女,叫小麦。小麦过来嘛,叫……叫……”老人家一时半会换算不来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叫姑吧!”张启功递话。
“姑!”扎马尾辫的大姑娘甜甜憨憨地叫晓星为姑。
“哎哎!”晓星不好意思,瞅了瞅小姑和姑父。小姑父这两年耳朵不行了,大声喊话丝毫听不见。
晓星回头一番打量,冲那姑娘说“小麦长得真俊,跟我家梅梅差不多大!启红(小姑的女儿、包晓星的表妹)呢?她现在咋样?”
“就那样!哎好着呢好着呢,过两天你